徐海二話不說,就要向下順索而下,天狼突然想到了什麼。急道:“徐兄且慢,你的夫人和兄弟們還在下面的鎮子裡呢,不去救嗎?”
徐海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時候大家就自求多福吧,連老大都跑了出來。雙嶼堡都沒有守住。那鎮子現在更是去不得了。”他說著,縱身就向崖下一躍,精赤的上身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汪直走到了崖邊,回頭看了天狼一眼,說道:“天狼,這回你幫了我們,我汪直恩怨分明,上次的事情就算一筆勾銷了。這回我也一定會救你一命,現在陳思盼和島津氏。還有佛郎機人聯手攻島,你留下他們也一定會要你的命,你說得不錯,這回明軍那邊一定是嚴世藩的挑唆,所以那個盧鏜也會殺你滅口,你還是跟我們走的好。”
天狼的心裡飛快地盤算了一下,嚴世藩作了如此安排,只怕不可能不親臨現場,很大的可能他現在人就在盧鏜的戰船之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山,只要逃得性命,以後再想辦法向嚴世藩復仇,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多謝汪船主了。”
汪直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衝著一邊的毛海峰使了個眼色,天狼的心中一凜,只見那毛海峰氣鼓鼓地盯著自己,他的心裡有些發毛,就在這當口,汪直也縱身跳下了懸崖。
毛海峰大大咧咧地對天狼說道:“小子,你先下去吧。我最後還要收拾洞口。”
天狼把心一橫,汪直現在沒有殺自己的理由,就算他真的有這念頭,自己也別無選擇,只有一賭,因為留下來是必死無疑的,島津氏的人回去搬了救兵後就會馬上殺個回馬槍,他甚至已經看到一條火龍從主城那裡向懸崖的方向湧來了。
天狼一咬牙,也跳下了懸崖,刀劍都插在背後和腰間,他的右手不能發力,左手抓著繩索,只一借力,就向著下面繼續一段飛行,三四丈後,再拉一次繩索,很快,十幾個起落後,他便落到了崖底,只見黑漆漆的夜色中,怒濤一陣陣地拍打著海邊的礁石,而自己落到的底下,赫然正是個天然的溶洞。
頭頂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毛海峰那龐大的身形輕飄飄地落在天狼的身邊,雖是如此巨漢,可他的動作卻是異常的靈活,趁著天狼一錯愕的時間,已經掠過了天狼的身邊,他的話音分明地鑽進了天狼的耳中:“愣著做啥,想給上面的石頭砸死嗎?”
天狼瞬間反應了過來,一提氣,向著洞內躍入,剛跳進洞裡,只聽到外面一陣巨石入水的聲音,不絕於耳,而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給濺到了不少水花。他想到這一定是那毛海峰在下來的時候把那個逃生的秘洞用火藥炸燬,以免敵人從城堡中找到自己一行的逃生通道。
天狼跟著毛海峰,在這黑暗潮溼的海邊巖洞裡穿行,左一拐,右一轉,這巖洞裡的分岔通道極多,天狼走了半個時辰左右,有些地方感覺象來過兩三次,卻是次次不同,也不知道毛海峰是故意帶他繞路還是這洞中本就是如此詭異。
正當天狼走得有些不耐煩,準備開口相詢之時,卻突然聽到前面響起了一聲低沉的號角,毛海峰突然一個加速,向前快奔了幾步,天狼緊緊跟上,拐過一處轉角後,卻發現眼前豁然開朗,燈火通明,一處洞穴內的港灣展現在天狼的眼前,自己的腳下正是碼頭,碼頭上擺放著幾百個大小不一樣木箱與木桶,而碼頭上停靠著的,卻是一條吃水很淺,豎立著三根桅杆的快船。
汪直仍然是一身黑色水靠,站在船頭,這條船與明軍的水師戰船完全不一樣,船頭有一個方向輪盤一樣的東西。豎著放置著,而汪直正站在這輪盤的後面,手放在這轉盤之上。徐海則換了一身大紅色的帆布勁裝,長短兩刀已經插在了他的小腿兩側的刀袋裡,兩隻短柄火槍插在他的腰帶上,現在的徐海,是標準的海盜戰將,跟以前那種有點公子哥的範兒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