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四郎點了點頭,接過令箭看了一眼,回頭走到堂上把大案上放著的一把令旗拿下,遞給了林源三郎,說道:“三哥,這是首領留下的令旗,靠這個可以調動兵馬,城中我留了五千人,還有兩萬兄弟在城西紮營,你拿了令旗後可以把他們全部帶走,把城的四門緊閉,我這裡只留五百人看守此處好了。”
林源三郎接過令旗,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劉德,說道:“這個劉德畢竟是知府,也是興化府的高階官員,毛首領沒說要殺他,我看你還是最好不要自行其事,若是毛首領攻山不順,回來拿你出氣,可就不太好了。”
林源四郎恨恨地說道:“留這狗官做啥鳥用啊,難不成還想招安?”
林源三郎搖了搖頭:“少說兩句吧,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關鍵時候,可能還得靠著這些人保命,這狗官留著也是個討價還價的本錢,沒準還要靠了他逃命呢?”
林源四郎的表情僵在了臉上:“三哥,你沒在說笑吧,咱們這回大獲全勝,連府城都打下來了,以前老船主最厲害的時候也不過打破幾個縣城,可從來沒攻克過這種州府啊,怎麼會輸?”
林源三郎搖了搖頭:“我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感覺有些不對勁,本來在一線谷伏擊的計劃很完美,可是就是莫名其妙的失敗了,還有………”說到這裡,他的聲音低了下來,“那個上次來過島上的楚天舒這回也跟著我們一起回來,這人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一線谷,我總有些放心不過,這回我不會把他留在城中,而要帶他回去找首領,你在這裡一切小心,不要亂殺人,四門都要派人留守,五百人不夠的話,我再留五百。”
林源四郎點了點頭:“聽你這樣一說,倒是要留條後路,也罷,一千人應該足夠守城了,你記得勸首領,不要太戀戰,攻不下來就趕快撤,趕在官軍合圍前回船上,遲了就怕會出事。”
林源三郎拍了拍林源四郎的肩膀:“那這裡就全交給你了。”他轉頭帶著手下匆匆而去,而那三箱白花花的銀子,卻被抬到了堂上,明晃晃的銀子光芒讓堂上的倭兵和堂下的俘虜們全都睜大了眼睛。就連那個昏死過去的劉德也醒了過來,盯著銀子。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林源四郎抬起手來,對著劉德的臉上就是一耳光。打得他右臉高高腫起:“媽的,一看到銀子就不裝死了,你這個狗貪官。”他轉身對著幾個手下說道,“把箱子全蓋起來,用布包好,再找幾把鐵鎖鎖上,這是首領搶回來的,他分之前,誰也不許動。”
幾個倭兵戀戀不捨地蓋上了箱子。遠處的號角聲和鑼鼓聲不斷,還有淒厲的哨子聲,林源四郎知道,那是三哥在城內外四處調兵,他也出門而去,在各個城頭巡視了一番,眼見兩萬多人的隊伍如潮水般地向著北邊湧去,很快就奔入了鬱鬱蔥蔥的林道之中,再也看不見了。他這才下了城頭,回到了府衙之中。
五百多名倭寇聚在了這裡,凶神惡煞般地對著俘虜們又踢又打,更是有些色迷迷的傢伙。開始不懷好意地盯著人群中的那些年輕女子了。
林源四郎回到了大堂之上,沒好氣地看著院子裡的俘虜,恨恨地罵道:“媽了個巴子的。有仗不讓老子去打,卻在這裡看守這些俘虜。真他孃的晦氣。”
一邊的一個精瘦倭兵湊了過來,此人正是林源四郎的親兵護衛。名叫吳老四,原本是個沿海的漁民,後來打漁的時候給陳思盼的手下俘虜,下海當了海盜,四年前的那場大海戰中,這人給林源四郎親手俘虜,林源四郎為人粗魯,但這吳老四卻很機靈,辦事總能順著林源四郎的意思,而且燒得一手好菜,很合林源四郎的胃口,從此就把他留作了親兵帶在身邊,就連林源四郎現在這一口還算標準的閩南話,也是跟這吳老四學的呢。
吳老四涎著臉迎了過來,說道:“四爺,首領讓您留守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