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福萊特死啦!……&rdo;
皮埃爾與維奧萊特,他們的神經已經很是緊張,本能地抱在一起,童年苦澀的熱淚潸然而下。
第三天早上是福萊特的安葬日。
兩天來,皮埃爾一直高燒不止,而且異常悲慟。在葬禮前一小時,布斯加爾妮埃夫人對兒子說:
&ldo;小皮埃爾,我不認識你的老年朋友,但是我代替你出席她的葬禮。你,可憐的孩子,你應該呆在這兒,你真的病得很重,應該避免激動。你……&rdo;
&ldo;啊!媽媽!&rdo;皮埃爾憤怒地打斷話頭,&ldo;我,不去參加福萊特的葬禮?不可能!我不是不聽你的話,但是這次,我敢肯定你不會執意不允的……&rdo;
&ldo;但是,小……&rdo;
&ldo;媽媽,我求你!你會使我非常痛苦的。不,不,你從不知道福萊特對我來說,甚至對你來說,她意味著什麼……&rdo;
布斯加爾妮埃夫人沒再說一個字,她吻了吻兒子,帶他一直來到磨坊。
這是秋末一個非常甜美的早晨。在這期間,小鳥、昆蟲、樹木、花卉趕在即將來臨的霜凍傷害之前,匆忙地釋放出最後的芬芳與最後的啼鳴……福萊特在這個晴朗的日子走了……但是她是獨自一人上路的……沒有一個親屬、朋友……
黑漆的門檻前,代&iddot;奧比埃先生、維奧萊特與女看護,只有他們站在神父與合唱隊的孩子們面前。合唱隊孩子們的高幫皮鞋從那略為寬鬆的紅衣裙後露出來。
在棺材四周,挖墓穴的人等著最後的祈禱。祈禱聲繞著歸天而去的靈魂飄翔。他們穿著黑色起皺的衣袍,神情笨拙。他們可怕的熟銅帽子上反射出太陽的光芒。
皮埃爾與維奧萊特的確悲慟不已,然而他們對這種葬儀的細節頗有興趣。這儀式對他們來說,好似又害怕又難看。對皮埃爾這個小詩人來說,死人,童話故事中講得並不多,但是卻出現在現實生活之中。福萊特之死,就好似森林中的最後的夢景忽然逝去。
後來,當神父在唱詩篇之時,喪葬的佇列走上了大路,在莊重的、肅穆的拉丁語誦歌聲中行進著。這些古老與虔誠的音符飄蕩在空中……他的心感動了……他明白了:哪怕是喪事之中也存在著美。
必須將棺材放到船上。當年福萊特非常警惕地守護著她的這隻船。挖墓人笨拙地將棺木放在船上,而重壓下的船首盪開水面直衝到河中。
場面是非常痛苦的。身著黑色服裝的男人們笨拙地操縱著小船,以確保這支奇特的送葬隊伍能在水面上航行。
皮埃爾甚至必須出手相助,拉著繩索。沒有任何人比他更懂得操縱這神奇的小船,這船這時成了送葬船……
後來,來到了陸地。在到市鎮的公墓之前,兩個小傢伙一直走在前面,隨後是神父。神父所念出的聖詩從樹蔭下就如同在教堂的廳堂內一樣,始終能上達天堂。
悲慟之日,殯葬之際
脫難之日,棄塵遠去
&ldo;悲慟之日,殯葬之際,&rdo;小皮埃爾莊重地說。但是在公墓裡,當福萊特的棺材被放進墓穴之中時,他的聲音就像維奧萊特的聲音一樣,已經為眼淚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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