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遠和高鴻仕所理解的黑暗面,也許對於這些孩子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當生存受到威脅的時候,人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哪怕是孩子也一樣。
所以在面對看似冷漠無情的海曼時,秦致遠和高鴻仕說不出責備的話來。
應該責備的絕對不是這些孩子,而是造成他們悲劇的那些人。
“海曼,我希望你能理解,無論怎樣,我都希望你們能夠像一個正常人那樣去生活,能夠感受到生命中那些美好的事,能夠用愛去回報這個社會,而不是暴虐和扭曲。”秦致遠斟酌著遣詞,不想給海曼帶來什麼傷害。
“父親,我理解您的意思,請您放心,童子軍並不是一無所有,沒錯,我們確實失去了家庭,我們確實恨某些人,但正因為如此,為了避免更多的悲劇,所以我們痛恨那些態度不端正的人,其實童子軍們生活得很好,至少我們吃得飽,穿得暖,有人教我們將來謀生的技能,所以我們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一切。”海曼臉上真的沒多少暴虐和扭曲,有的就是坦蕩的從容。
好吧,做“壞事”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理直氣壯地做“壞事”,或者說根本就不認為是“壞事”,這才是最可怕的。
“必須給所有的童子軍營地配備專業的心理輔導員。”雖然說不出責備的話,但秦致遠還是要做些什麼,為了童子軍們能夠健康成長。
“心理輔導員?那是什麼?”高鴻仕一頭霧水,海曼也是一臉茫然。
“心理輔導員”秦致遠試圖解釋,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心理學作為一門學科,十九世紀末剛有了這個概念,要到二十世紀中期才能形成學科這個規模,現在還處於實驗室研究階段,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回事,所以想要找心理輔導員還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米夏,讓米夏來一趟。”哪怕找不到心理輔導員,秦致遠也不會不管,化解仇恨最好的方式是愛,而米夏就是最好的人選。
“米夏媽媽經常會去童子軍營地。”海曼馬上就明白秦致遠要幹什麼。
“那你米夏媽媽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這些事?”秦致遠這也算是緣木求魚。
海曼瞪大無辜的眼睛,攤攤手做了個愛莫能助的手勢。沒錯,雖然海曼就在秦致遠身邊工作,但這個問題,海曼真的不知道答案。
“我也是被你們氣蒙了。”秦致遠馬上就醒悟過來。
“去看望那些孩子們?我經常去啊”米夏正幫朱莉帶秦德,聽到秦致遠召喚,抱著秦德直接過來。
看到自己的父親,已經三歲多的秦德還是有點小情緒,瞪眼噘嘴連個招呼也不打。
在帶孩子這個問題上,朱莉堅決不假手他人,最多就是米夏幫忙帶一帶,秦致遠本身事務繁忙,每天和秦德在一起的時間很少,所以秦德在這個問題上頗為幽怨,和秦致遠之間還是有點陌生,最起碼沒有面對朱莉和米夏時的熟悉。
“讓他自己下來走,也不用一直抱著吧。”秦致遠對秦德的要求高。
秦致遠可不想讓秦德變成溫室裡的花朵,等秦德再大一點,秦致遠準備把秦德送進童子軍去接受教育,但童子軍現在這個狀況,秦致遠也不敢把秦德送進去,要是一不小心弄出來個黑化的繼承人,那樂子可大了。
“我沒有責怪您的意思,但您的狼式教育看樣子效果不佳,昨天安哲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雖然沒受傷,但現在對於自己走路有點牴觸,這不怪安哲。”米夏說著在秦致遠的書桌旁坐下來,隨手從桌上拿起一管鋼筆給秦德讓他自己玩。
秦致遠上輩子連婚都沒結,根本就沒有教育孩子的經驗,所謂的“狼式教育”,秦致遠自己也是一知半解。蘭芳王宮裡有不少良馬,大多是秦致遠的私人珍藏,秦德自己也有一匹來自蘇格蘭的矮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