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幹雲、慷慨俠義。”
——經歷過後總感覺從前的那些都是美好的,但時間不可能倒退,不容我們再回到曾經的那時。
——敵人不再是那個敵人,自己呢? 是否還是那個自己?
雲先生顯得有些落寞:“可惜,時光易逝,人卻比時光變得更快。”他長嘆一聲:“有的人已經變得快讓人認不出來了,誰能想到,當年醫治人的人卻變成了以藥殺人的人?”
沒有人能想到,即便是當事人恐怕也無法料到。
人生,是不是真的很詭異?
“有些事情我卻想到了。”花招說:“我早就想到,有一天我們兩人會這樣坐在一起談話。”她的目光似乎能把人看穿:“我能想到,你也應當能想到,他們經常忽略了你是一個老捕快,我卻不敢忽略。”
雲先生又抽了一口煙,咳嗽一聲,彷彿呼吸有些不順暢,顯得更加衰老:“嗯,我也想到了,二十年前就想到了,只是一直沒有證據,僅僅是猜測而已。”
“你想到了什麼?”
“二十年前,我仔細檢查了老會長之家,從慘死的現場來看,顯然均是中毒而亡。食物、水源、酒具、花草、香爐、茶杯、碗筷等等,凡是一切能夠傳播病毒的地方,我都進行了多次精心的檢查,都沒有發現毒素。”
“當時,我覺得很奇怪。因為那時我還不知道有‘鼠目寸光’這種毒,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種毒最開始是透過老鼠傳播的。”他說:“顯然,這個下毒的人,是一個用毒藥的專家,這種當時從未出現過的毒,很可能是這個人獨家研製的。”
“有道理。”
“當時,我還心裡大膽猜測,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你。”
“猜測?你憑什麼這麼猜測?”
“毒理如醫道,當今江湖,能有如此高造詣的人,只有屈指可數的兩三人耳。東大師童心未泯,一向以救人為已任,怎麼會研製這種殺人的東西?”
花招反駁:“那麼北大師呢?他不是一向喜歡試驗不可能的事情嗎?”
“是的。”雲先生承認:“一般的毒還罷了,這樣高深的毒藥非要有大量的金錢投入和反覆的培育、試驗,方能成功。可是,北大師一向居無定所,窮得經常斷酒,怎麼有地方、藥圃、足夠的人力物力和金錢來研製這種毒?”
花招無語。
“但是,我沒有證據,因為江湖如此之大,誰也不能保證還有什麼隱居的奇能異士不能研製出這種東西。”雲先生說:“所以,我只能將懷疑藏在心裡,只有慢慢地等待機會查詢真相。”
“你這個老狐狸,真夠老奸巨猾的,居然能隱藏這麼久不動聲色。”花招冷哼。
“人算不如天算,這件事情也產生了一點作用。因為‘五品會’家族一百一十一口人的命案影響實在太大,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種毒。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已任的東大師也不例外,他當然要想研製解藥。所以,你最後才迫不得已殺了他,並嫁禍給方山。”
“你給我治了傷。”雲先生忽然拉開身上的長袍,裡面中劍的創口已經腐爛:“現在成這個樣子了,這之後,我基本上就能確定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他並沒有問她為什麼要對會長家族下毒手,也沒有問她為什麼如此療傷,他明白一個原則:就是不要輕易考驗人性,因為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花招傲然說:“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你還敢來?你不怕我施毒?”
“怕我就不來了。”雲先生淡淡地說:“東大師死在一叢艾葉旁,臉帶微笑,臨死前他找到了解毒的方法,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艾葉。”
“治三年之病,求七年之艾,你是不是在煙裡放了艾葉?”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