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最終結果發到王柏川手機上,王柏川趕緊打電話向樊勝美彙報。這時王柏川已經到家,而樊家門外依然水陸大會,熱鬧非凡。樊勝美一聽,煩躁地道:“那好。你休息兩天,趕緊去盯著工廠出樣,新年開門好運。以後自覺點兒,別等我催。”
王柏川噎住。這才聽見電話那端好生嘈雜,“你那兒怎麼了?這麼吵。”
“我哥丈母孃打上門來討錢。我不理。還能怎麼辦,又不能衝出去打架。”
“哦。我過去幫你。”
“別過來了。晦氣。你管好你自己,只要你做事不用我操心,這邊的我能對付。別過來,這幫人全都晦氣,不能影響你明年運程。他們已經打累了,我看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你別節外生枝。”
在樊勝美不容置疑的權威下,王柏川不敢過去。過會兒,樊勝美來電。人走了。樊勝美真想哭,可是不。她強打笑容,以很勉強的笑,在與王柏川的通話中,迎接新年的到來。
零點的鞭炮聲響得炒豆子一樣,熱鬧了足有半個小時,才漸漸消停。而樊勝美結束與王柏川的通話後卻不敢上床睡覺去,她開啟電視胡亂轉檯翻看,免得一個人靜下心來就委屈得想哭。可是她的注意力怎麼都無法集中到電視上。她的頭扭來扭去,最終視線落在爸媽的臥室。樊勝美不禁自問,除了因為平日裡幫忙照顧爸爸的親戚春節需要休息,雷雷寒假無法上學。需要有人手在家照料,因此她不得不請假提前回家幫媽媽幹活,否則。她幹嗎要上趕著春節回家,這個家對她有何吸引力?她也能像安迪與曲筱綃一樣春節照樣工作。不僅落得上司青睞,還可大賺節假日雙倍工資。可是她身上負累太重。她的人生沒有選擇。
精疲力竭,樊勝美才睡了一會兒,直到被雷雷冰冷的小手伸入脖子凍醒。她覺得似乎才睡了一會兒,可開啟手機看,卻已是早上十點。穿戴下床,媽媽早已將爸爸和雷雷收拾一新,桌上有給她留的早飯。早飯雖然價格不貴,可麵食做得花色繁多,透著節日的喜氣。樊勝美不禁看看媽媽這半年來蒼老了許多的臉,再看看雷雷這半年來略微萎縮的胖臉,心中嘆息。她不能不顧家啊。
手機收到許多簡訊祝福,22樓的所有姐妹都有發來簡訊,連曲筱綃都有份。
樊勝美以簡訊下飯,一條一條地翻看下去,這些簡訊給她溫暖。
沒人來樊家拜年,免得樊家開口訴苦伸手要錢。樊勝美也阻止樊母出去拜年,免得遭人白眼。吃完早飯,便開始準備年初一的中飯。開啟冰箱,乏善可陳,每週寄出的幾個錢哪兒買得來像樣的年貨。樊勝美索性領著雷雷,踩上腳踏車去附近的超市買菜。她掙得不多,無法滿足一家人的索取,但可以多買幾斤肉多買幾條魚,改善生活,補充營養。在超市裡,樊勝美每往購物車裡扔進一樣食物,雷雷總是一聲歡呼,就像喜兒為一條紅頭繩跳舞。樊勝美惻然,這叫過的什麼生活。
正月初三一大早,樊勝美在被窩裡給王柏川發一條簡訊,提示他可以安排去工廠趕樣品了。
樊勝美原以為王柏川得很晚才能回簡訊,那傢伙這幾天休息,還能不好好睡個懶覺。不料簡訊很快回復,王柏川說很想見她,約定中學門口見面可否。樊勝美也想見王柏川,正好見面說說話。她提出十點見面。那個鐘點,她已經幫媽媽做完家務,午飯又暫時還不用著手。
不料,樊勝美準時到中學門口,迎面而來一位嚴肅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張口就問:“你是王柏川的中學同學樊勝美?我是王柏川媽。簡訊是我發的,我想跟你見個面。”
樊勝美大驚,卻也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她擠出標準的職業微笑,道:“新年好,伯母。”
王母對著樊勝美細細地打量,盯得樊勝美渾身不自在。“小樊,我只有一個兒子,做媽的要求不高,不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