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反應極快,橫刀就要將芳準腦袋割下,到底還是遲了一步,那東西暴然升起,刷地一下打在他手腕上,劇痛無比,那短刀頓時握不住,脫手而出,當地一聲落在地上。他急道:“窮奇!”
窮奇怒道:“少來吩咐老子!”
話雖如此,它卻依然用翅膀緊緊抱住芳準,忽而張開血盆大口,打算直接生吃了。誰知眼前突然金光大作,有什麼東西從芳準身上疾竄而出,一頭撞在它懷裡,熾熱無比,直燒得它毛皮滋滋作響。
窮奇熬不得,被迫放開芳準,退了兩步,這才發覺那團金光中赫然是一個金甲神人,長刀威武,動作快若閃電,剛一站穩,立即揮刀而上。手上那柄長刀足比他整個人都要長,刀身形如彎月,寒光湛湛。
窮奇要退也退不得,要讓更是讓不開,硬生生受了一刀,背上一根翅膀連著半條前腿頓時被大刀削斷,鮮血猶如泉湧,痛得在地上連連翻滾,嘶聲叫罵,最後連滾帶爬地逃出殿外,再也沒了聲音。
鳳儀知道情況已然不利於自己,索性放棄抵抗,就站在原地不動彈,笑吟吟地看著芳準,柔聲道:“師父,這又是什麼法術?弟子孤陋寡聞,竟從未見過。”
芳準雙目緊閉,一言不發。身前那金甲神人揮刀抵在鳳儀脖子上,啞著嗓子道:“鼠目寸光!才學了多少東西,就敢賣弄!那降妖伏魔的本事他若是用出來,豈能容你活到現在!”
鳳儀倒有些吃驚:“你莫非是他的靈獸?怎麼……生成人樣……”
金甲神人冷笑一聲:“孤陋寡聞!”
鳳儀不欲與他多說,直直望著他身後的芳準,說道:“眼下水琉琴已經被胡砂弄壞了,我也無可奈何的很,想必青靈真君也無法可施吧?師父就是殺了我,水琉琴也回不來,如此這般制住我,又是為何?”
芳準終於緩緩睜眼,低聲道:“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弟子。你已身為魔道,須得剷除。”
話音一落,金甲神人毫不猶豫,長刀破空劃下。眼看著似是將他劈成了兩半,誰知落在地上的卻只有一件被砍成兩片的外套,鳳儀卻不知躲在了什麼地方。金甲神人將長刀一擲而起,那刀在空中滾了幾圈,像是有靈性一般,自動自覺地追著一團紅豔豔的影子上下翻騰,定睛去看,果然是鳳儀,他又現出了魔相,更可怖的是,臉上也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暗紅色的經絡,配著他血紅的雙眼,簡直比噩夢還要恐怖。
他忽而長聲一笑,道:“師父神通廣大,弟子甘拜下風。這水琉琴,不如也勞煩師父帶回去修理吧,他日修好了,弟子自然登門來取!”
說話間,那柄大刀幾次三番都要砍中他,卻總為他狡猾逃脫。紅影一竄,忽而來到那昏迷的道童面前,只聽他嘰嘰怪笑兩聲,提住道童的頭髮,用力一扯,竟將那小道童的腦袋給扯掉了!
他反手將腦袋朝芳準丟去,自己順勢飄向殿門,飛快回頭看了一眼胡砂,柔聲道:“我走啦,師父,小師妹。莫名的仇,算不算為他報了?”
語罷也不知是嘆息還是輕笑,紅影微微一閃,轉瞬即逝。
那金甲神人收了長刀,回頭埋怨道:“你又心軟!這下讓他跑了,以後麻煩會少麼?”
芳準無辜地笑了笑:“怎麼說都是我徒弟,長得又人模人樣的,一時就沒能下手……”
金甲神人無奈地看著他,最後搖了搖頭,身子一轉,化作萬道金光,迴歸至芳準的影子裡,一面又道:“我那個前任,只怕也是受不了你這種脾氣才離開吧。”
芳準沒說話,他捂住嘴,輕輕咳了幾聲,這才緩緩走到清池裡,將莫名的屍首輕輕提起,放在胡砂身邊,蹲下來看了很久。
胡砂身上的血流了一會就停了,她傷口雖然多,卻並不大,看著可怖卻並非致命。芳準施力替她治了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