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知道你不懂的，不如我講個小故事給你聽吧！”左小惟的眼睛小眨了兩下，放下手中的調羹，開始講起故事來：

有一個小男孩不過七八歲的年紀，長得非常俊俏，面板嫩白。他是小區幼兒園裡唯一一位男生，所以非常受歡迎。有另一個七歲的小女孩，非常喜歡看電視劇，對於劇中的愛情也很瞭解。一次，有家長開玩笑地說，小男孩與小女孩長得很有情侶相，於是此後便有人說他們是一對。

小女孩疑惑地問自己，我有喜歡他嗎？她自己都不覺得，可是別人都是那樣想，於是小女孩也便開始懷疑那個小男孩喜歡自己。後來呢，不知為了什麼事，小男孩惹怒了小女孩，從此就不再跟他玩了，而且她很痛恨他。

有人告訴她了一個痛恨別人的方法：就是將寫有他名字的字條埋在一個樹洞裡，然後向著樹洞大喊：“我恨你！”

故事講到這裡，蘇蕾輕輕咀嚼著食物，眯起眼睛來，好奇地問，“那後來呢？”

“後來……沒有後來了呀！”

說著，左小惟低下頭，用調羹將一勺飯送入口中，慢嚼起來。

“不對，應該還有後來的。”

“那……那後來，便是若干年後，小女孩變成大女孩，再去挖開那個樹洞，那張字條已經不見了，然後，心中的痛恨也在時光的流逝中不知不覺地化為了烏有。”左小惟定睛地看著蘇蕾，她能夠感覺到她的眼光跟隨著自己，聽著她編造著後來發生的事。

她低聲地問：“蕾，你有痛恨過的人？”

“啊？”蘇蕾猛地怔住了，她的表情幾乎難以形容——任何人即使模糊地意識到世上會險惡落到她身上，她的臉上也不會出現那樣的表情。她的心裡頓時一陣痛楚，她的記憶正好觸碰到過去生活中的一段插曲——

事情發生在初二。她正在A市最有名的中學最優秀的班級擔任著讓女生們羨慕的文娛委員的職務。同時，也享有著讓女生們羨慕而嫉妒的王子的愛護，她擁有公主般高貴的身份，不止是家裡有錢，還因為她的母親是個精緻的漂亮女人，很多同學的媽媽也都談論著那樣一個女人，不管好的還是壞的評論，都有。

有一陣子，班裡流傳著“蘇蕾的媽媽是賤貨！”“蘇蕾的媽媽跟著別的男人跑掉了……”之類的無恥言論。蘇蕾聽著，感覺自己被人打入陰森可怕的墳墓裡一樣，連同她“公主”的身份一起被埋沒。

她開始痛恨一個人——那個左臉下頷長有一顆黑痣的男生。她以為那種謠言是他造就出來的，儘管曾經在陰暗的雜物室狠狠的警告過他，但她也不相信那種懦弱男生也會保守自己的秘密。

她報復的計劃多樣，如找愛慕自己的男生去攔截他，湊他；讓人去他教室偷走他的作業本，讓他交不了作業而被受罰留守到很晚才回家；甚至是深夜，自己在小區裡裝鬼來嚇唬他，嚇得他滿樹叢的跑。

但她從來沒有想到——可以將寫有他名字的字條埋在一個樹洞裡，然後向著樹洞大喊：“我恨你！”這樣簡單的辦法。如果可以想到，她也許不會有那樣不堪入目的個人背景——她被老師看不起了，被同學們恥笑了，最後還被學校退學了。那是她人生裡多大的恥辱？！她簡直不敢想象。

“蕾，你怎麼了？”左小惟望著她輕笑，她的表情裡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呢！

“我想知道，你剛才在想些什麼？”左小惟問。

“哦……你剛才不是問有痛恨過的人？我說——”

“誰呀！悄悄地告訴我吧……”

“就是——”蘇蕾神秘地眨了眨眼，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眼前的這位！”

“啊呀？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啦，你說，你說啊……”

當左小惟正要嬌羞而胡鬧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