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飛,山路艱險,根本沒辦法大舉進攻。等到春暖花開,東征開始了,全國上下都要為保障東征而努力,而貫通中土南北的大運河更是東征將士的生命線,其安全的重要性可想而知,運河沿線的所有軍隊和官府都將傾盡全力守護運河。也就是說,等到春暖花開之際,蒙山剿賊的事也就徹底擱置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股賊人發展壯大,甚至下山燒殺擄掠,直接威脅運河之安全。
如此推算,唯有當前才是剿賊的最佳時機,乘著賊人精疲力竭,又未能在蒙山立足之際,銜尾追殺,方是上上之策。
然而,國法如山,軍紀如鐵,本朝律法雖不算嚴酷,但法就是法,不論你主觀願望如何,只要你違法了,那就得接受懲罰。徐州地區的軍隊在未經東都許可的情況下,擅自進入齊魯地區,則等同於謀反,梁德重就算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
就在梁德重彷徨無策之時,韋雲越匆匆趕來,“明公,崔郡丞到了。”
崔德本?他來幹什麼?難道也要來剿賊?不至於吧?雖然賊人在衛府的眼皮底下,“大搖大擺”地繞彭城而過,讓彭城軍政官長栽了個大跟頭,丟了個大臉,但此事大家都有責任,衛府固然顏面無存,郡府也羞恥難當,所以大家都有默契,把真相埋到泗水河裡,爛在肚子裡,絕口不提。奏報東都的時候,就說賊人勢大,十萬之眾,鋪天蓋地,排山倒海,而彭城衛府諸鷹揚主力都不在,勢單力薄,打不過賊人,結果讓賊人衝過去了。董純反正是“倒”了,救無可救了,完全沒必要與大家過不去,現在給別人一個方便,將來就是給自己一條活路,所以他也想開了,主動攬過了責任。
崔德本做為彭城第二行政官長,在頂頭上司把所有責任都攬下之後,肯定會留任彭城。不過,他的家世雖然顯赫,但尚沒有資歷出任太守一職,還得在郡丞的位置上繼續待著。崔德本當然想做太守,而彭城人口眾多地理位置重要,是上郡,上郡太守的官秩是從三品。本朝尚書令是正二品,尚書左右僕射是從二品,六部尚書、九寺正卿、衛府大將軍為正三品。以此類推,可知從三品的官秩在本朝地位之高,權力之重,人數之少。
崔德本出身山東第一豪門,崔氏在朝中更是權勢傾天,若他能在徐州做出矚目成績,上位太守還是有幾分希望。以目前徐州的形勢來說,若能剿賊成功,就是矚目成績。試想以衛府名帥董純都未能剿殺的賊人,他崔德本卻剿殺成功,這樣的成績還不夠矚目?
崔德本還真的是來剿賊的,不過他是彭城行政官長,本朝行政官長曾擁有在特殊時期的統兵權,但今上登基後銳意改革實施了一系列新制度,其中就包括剝奪了地方行政官長的這一特權,除非得到皇帝和中樞的授權,否則地方行政官長不允許擁有統兵權。崔德本於是想了個折衷的辦法,退而求其次,主動幫助梁德重剿賊。獨攬大功不行,那麼從中分一杯羹總可以吧?
梁德重是關中本土貴族,與沛城鷹揚府的鷹揚郎將韋雲越同屬於一個貴族集團,而崔德本則屬於山東貴族集團,關隴人和山東人仇怨甚深,合作難度太大。但崔德本胸有成竹,施施然就來了,他算準賊人會出境逃亡蒙山,而梁德重絕無膽量越境追殺,不過樑德重和他一樣也迫切想立功,這便有了合作的基礎。
梁德重一眼便看穿了崔德本的無恥伎倆,當即嗤之以鼻,只是如今董純還沒有“走”,還是彭城的“老大”,他還得低調做人,還得尋找盟友,而崔德本就是他的盟友。另外,他若想在彭城發財,就必須與崔德本搞好關係,否則一旦讓崔德本抓到他違法亂紀的證據,上奏彈劾,以崔氏在朝中的權勢,一告一個準,他哭都找不到地方,所以梁德重即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