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刑警喝著冰涼麥茶等待，沒多久，一位彎腰，拄著柺杖的老人進來，一旁攙扶他的年輕修女還另外泡著一個大牛皮紙袋和相本。老人坐下後，修女就把東西放在茶几上。

&ldo;您要詢問的事，我已經從您上司那兒聽說了……&rdo;

這位老人是美爾美神父，是這一帶教區的主任司祭。他是一位白人，年事已高，有滿臉皺紋與滿頭白髮，伸出來的手骨瘦如柴。小松刑警看到神父那一雙藍眼睛，原本還擔心語言不通，卻聽到清楚明瞭的日語。

&ldo;湯瑪斯&iddot;葛洛亞神父，真是令人懷唸的名字。&rdo;美爾美神父一坐下就將柺杖夾在兩腿之間，然後將手與下巴抵在柺杖上面。

修女開啟相簿，裡面大多是八張一組的黑白照片，有許多張多神父及修女並肩站立的合照。

站在其中的葛洛亞顯得很高，他穿著黑色高領神父衣，胸前抱著一本《聖經》;那張壯年時期的臉透露出他的堅定信仰與溫柔的個性。

&ldo;聽到他是兇案的被害者時，我相當驚訝。&rdo;美爾美司祭嘆了口氣。

&ldo;我想請教您，他在這裡工作時的事。&rdo;

小松刑警開啟筆記本。老司祭一雙年邁衰弱的眼睛，一時也散發出年輕的光芒。

&ldo;我當時是教會的助理司祭。葛洛亞是一位做事認真、個性溫和、信仰堅定的神父。他在戰前也來過日本，這個經歷對感化日本信徒很有幫助。&rdo;

&ldo;根據我們的調查，他在這裡時，很可能與一位日本女子生下一個小孩。&rdo;

美爾美神父緩慢地搖搖頭，&ldo;不可能，神父是一輩子單身的。&rdo;

&ldo;我們知道。可是，我們的調查也很可靠。這是根據葛洛亞司教在長野縣野尻湖畔國際村的一位朋友說的。&rdo;

&ldo;很難相信。&rdo;

&ldo;有可能是來這裡做禮拜的女信徒，或在這裡工作的修女嗎?&rdo;小松刑警顧慮到坐在一旁的年輕修女，小心地問。

美爾美神父輕輕閉上眼思索，&ldo;不論怎麼想，也想不出有什麼女性與他交往過。他與我都住在這裡的宿舍，發生那種事會立刻察覺的。不論男女老少，葛洛亞神父一律平等地施與天主的愛。&rdo;

&ldo;可能是短暫交往。他沒有與某位特定女性特別親密嗎?&rdo;小松刑警緊追不放。

美爾美司祭張開眼睛說：&ldo;不，絕對沒有。現在回想起來，我反而覺得他都刻意避開女性，他在這方面非常謹慎，雖然他那時才三十歲，相當年輕。&rdo;

&ldo;是嗎?&rdo;小松刑警的預期落空，相當失望，&ldo;對不起，除了您以外，還有人認識那時的葛洛亞司教嗎?&rdo;

&ldo;可惜，沒有。只有我。&rdo;

小松刑警從皮包裡拿出帶來的《palace》雜誌，讓美爾美神父看那張以聖奧斯拉修道院為背景的照片。

&ldo;這些少女中的其中一人似乎就是葛洛亞司教的小孩。請看看，有沒有人長得很像他?&rdo;

美爾美神父戴上老花眼鏡，靠近細看，&ldo;不知道。不過，我不認為他會做出那種事。&rdo;

小松刑警收好雜誌，&ldo;那麼，暫且不管小孩的事。那段期間，有沒有人對葛洛亞神父特別憎恨或討厭?譬如：對他不滿、與他吵架，或是怕他……想得出來嗎?&rdo;

&ldo;沒有。就像剛才所說的，他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