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樣高規格的接待一次,最後客客氣氣的打發出門,以後大家不傷和氣便是了。
而能請人家“書房敘話”的,則是貼已人才能享受的待遇。首先,這書房本就是一戶人家裡最私隱的地方,能請你入來,本身就表示了一種姿態。其次,要在書房裡討論的事,大多是不可向外人道的私密之事。就算你是皇帝,進了大臣家中,人家也不見得會邀請你入書房敘話。當然,到了那個份上,書房敘話就已經上升到最高境界了,只怕沒人能拒絕請皇帝敘話的那份榮耀帶來的誘惑了。比如太祖太宗兩朝重臣趙普,兩位皇帝多次入他書房敘話的事蹟,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所以,享受了高家一頓最高規格酒宴的範貽並不覺得高文舉願意結納自己,與其說這頓酒宴顯示了他自己崇高的地位,倒不如說這頓酒宴明明白白的說明了高文舉只是把他當成一個身居高位的外人來對待。因此,雖然酒席用了一種他從來沒喝過的烈酒招待,依然讓他覺得如同喝了涼水般的滲牙。如果不是席間高文舉和小慧的那一小段插曲讓大家稍稍緩和了一點氣氛,只怕範貽真的如坐針氈了。
範貽其實很清楚,他這個平海軍節度使其實是個閒差,是皇帝為了平衡自己與李至的矛盾不得已做的調整。往大的說,這叫邊緣化,模糊化。往小的說,這叫明升暗降,變相發配。而更讓他吃驚的是,李至這個小人在這種程度下,依然不打算放過他,居然派出了殺手要一了百了。
雖說高文舉救他的時候有些出其不意的味道,但高文舉手下眾人那強悍的戰力也讓他琢磨出了不少。要知道,範貽自己手下的隨從,均是軍中百裡挑一的好手,又隨著自己在高麗出生入死長達十年之久,什麼風浪沒經過?自認帶著這十位隨從應付三五百人都綽綽有餘了,可還是在和人家三十幾人的隊伍一個照面裡就折了兩人,重傷兩人,雖然拼掉了對方六人,可是自己這邊其他人則不同程度的掛了彩。對方的戰力可說遠遠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可是當高文舉那幫人動手時,沒有任何先兆,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在自己面前那麼強大的一幫對手,就像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的被全殲了。
範貽久經世面,自然面如止水,並未多言。可是一路上,他旁敲側擊的從許大勇嘴裡知道了不少高文舉的訊息,多多少少了解了一點這個看起來文靜的少年絕對不是外表看起來的那麼簡單。而有一支如此強悍戰鬥力的隊伍,如果能為自己所用,或者說願意給自己幫忙,那麼,自己坐穩這個節度使的位子就要容易多了。
可惜,雖然從一進高家莊,範貽就顯出了極大的熱情向他表示了自己的誠意,一進門就先去祭拜了高琮,並以最高禮節致了祭禮。命令自己的隨從,進了高家一切客隨主便,靜聽吩咐。但高文舉似乎並不太在乎這些東西,對他始終若即若離,這讓範貽一度甚至想拉下老臉,親自出面相求。只是高文舉連一個兩人私下見面的機會也沒給他,讓他無計可計,只得偃旗息鼓再尋良機。
而現在,高文舉既然邀請自己進了書房,則已經向自己表示了一種心態,不管他有沒有把自己當成可信賴的人,至少,是可以坦誠相見了。因此,他一站起來就向遠遠守著自己的那幾位隨從揮了揮手,讓他們下去歇息,自己一臉微笑與吳、許二人隨著高文舉進了內宅。
進了書房,高文舉並未請大家分賓主上下入座,而是在一張大桌周圍擺了幾張椅子,就請三位前輩圍著大桌坐下。馮有年很識相的屏退了一干丫環家丁,自己也藉口去看看小慧小姐告退了。顏小山和馮積善則很盡責的站在門外放哨。
許大勇顧不上品評新沏的好茶,真勾勾的看著高文舉道:“賢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老夫今日腆著老臉,請賢侄搭救範老弟一命,還望賢侄看在老夫的面子上,莫要袖手旁觀才是啊。”
高文舉大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