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眼看過去。
而實際上,我心裡微微一沉,確實跟那個男人說的一樣,命運在按著特定的軌道旋轉著,這一幕,明明在十年後的我的記憶裡也出現過。
“還不是聽說你最近很消沉嗎……”北川抓抓腦袋,也一屁股坐在了我身邊。
“誰亂造謠言呢。”我斜睨:“我可是吃嘛嘛嘛香,身體倍兒棒。”
“看出來了……”北川回給我一個嫌棄的表情:“我懂得,你在想你家小情兒,既然這麼想他,那就去找他好了。”
“……什麼?”
“我說,那就去找他好了,他在等你不是嗎?”北川認真的說著。
我的表情似乎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看著北川,明明我知道他什麼都沒做,也跟他沒任何關係,可是他的話,每一處無不和十年後的我的記憶相重合,即使中間有些誤差,但大相徑庭。
“北川,你認識入江正一嗎?”我望著北川孝堂。
“你認識我同學?”北川有些驚訝。
我沒在說什麼。
北川終於察覺到我的不對勁,他撓破腦袋也不明白我是為了什麼而不樂,最後只能歸結於委員長不在的原因。
於是他站起來,低頭望著看著茶杯發呆的我:
“走吧。”
“……恩?”慢半拍的我抬頭。
“要去並盛中嗎?我想你在那裡也許會好一些。”北川是這麼說的。
我沉默看著他半晌。
天氣一直陰沉的不像話,我在走到距離並盛中前的一個巷子裡停下,站在巷口,只要一抬頭,我就能清晰的望見並盛中天台的位置。
原本那裡應該有一個少年的身影,黑髮墨眸,面容精緻又冷淡,淡漠的靠坐在那裡。
我望著空蕩蕩的天台,一種難言的悲傷突然湧上心頭。
“為什麼不出去?”北川陪著我站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那裡沒有我想找的人。”我轉了轉手裡的戒指,回答著。
“那就去找他,他一直在等你。”
我搖搖頭。
沒人比我更清楚,現在十年後的情況有多嚴峻,而且,現在的我也無法透過十年火箭炮去十年後了。
然而北川出乎我意料的,猛地抓住我的手,似乎很是憤怒的樣子:
“你現在在做什麼》既然想見他那就去啊——他也在等著你,你這麼做除了給自己添堵還能做什麼!”
我微微愕然。
北川在我的注目下,緩了緩口氣,轉過頭,不再看我,只是他的聲音淺淡響起:
“這幾天我做了一個夢。”
我心裡微微一條,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北川孝堂的側面。
“夢裡的我似乎年長很多,她坐在一個雕刻精緻的木棺前,喃喃的自言自語說著什麼,應該是說給棺材裡的人聽的吧。躺在棺材裡的女人黑色的長髮,蒼白的臉,卻只能勉強維持實體
……當過了很久夢裡的那個人走出房間的時候,門外的牆邊總會靠了一個男人,黑髮黑眸,沉默寡言,冷淡的靠在那裡,只有在門響起的時候才會掀開眼睛。我看到男人臉上深深的疲憊,在眼底的最深處……”
北川突然望向我:“你明白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大概是我最想想不到的事情了。
北川不知道因為什麼,竟然也透過夢境夢到了十年前的一切。
然而不等我要說什麼,我卻清晰的透過北川,看到原本無人的天台上出現一個修長的身影。
跟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黑色的校服隨意的披在肩膀上,紅色風紀袖章掛在左手臂,柔軟的黑髮半遮住少年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