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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的,我已經說過會去問一問,你還要我怎樣?朝廷有法度制度,別說我只是一個伯爵,就是英國公黔國公也不是想什麼就能做什麼!罷了罷了,這些和你說你也不懂……我明日還要上朝,等問過人回來後再和你說!”
聽到裡頭傳來了嘎吱一聲,張越就知道張攸必定是出了東廂房。雖說這番爭論很是透露出一些訊息,此時仍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話語傳來,但他無意管長輩的家事,自然加快了腳步。然而等走到前頭的北跨院時,那院門卻咿呀一聲被人開啟,旋即便是一個不滿的聲音。
“這麼晚了大吵大嚷,太太也不管一管,這方姨娘還懂不懂嫡庶尊卑,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老爺倒是可勁縱容……哎,是三弟?”
正嘟囔的趙芬瞧見張越提著燈籠站在夾道上,頓時愣了一愣,面上露出了尷尬之色。好在旁邊的一個丫頭機靈,忙屈膝行禮,因解釋道:“三少爺,明兒個二少爺正好要校場大比,這會兒被吵醒了很有些脾氣,所以我們奶奶便出來看看。”
一連撞見了這麼兩件麻煩事,張越只覺又好氣又好笑,連忙敷衍似的點點頭趕緊走。在夾道路口拐彎時,夜空中仍然順風飄來了幾句爭執聲,他側眼一瞧,發現趙芬還攙著丫頭站在那北跨院的門口張望,不禁暗自搖頭。回到自己的西小院,他敲開了院門,隨手把燈籠塞給應門的一個粗使丫頭,這才前行幾步打起門簾進了房。
“哥哥!”
張越從堂屋一進裡屋,就感到眼前一花,緊跟著一個人影便撒歡似的撲進了懷中。看清是張菁,他不禁瞧了瞧炕上的杜綰和孫氏,見一個抿嘴直笑,一個無可奈何,他哪裡不知道這些天帶回來送給小傢伙的小恩小惠起作用了,於是便寵溺的捏了捏小傢伙的臉頰。
“這麼晚了,還沒睡?今兒個帶回來給你的糖糕不是吃過了麼?”
“原本都已經迷迷糊糊睡了,我才打算讓人抱著她回房,結果聽到那麼大的聲音,她還不得醒過來?”孫氏沒好氣地撇了撇嘴,這才問道,“依稀聽著像是你二伯父的聲音,怎麼,是他那兒在吵鬧?你二伯母雖說精明厲害,但這種事卻做不出來,是那位方姨娘?”
見張越點頭,孫氏不禁皺了皺眉:“老太太念在她是外族,之前又掉了一個才成形的孩子,除了晨昏定省都不要她過去伺候,又吩咐你二伯母不讓她立規矩。這會兒鬧大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要說你二伯母那樣脾性的人,能容下她就很不容易了。想當初你爹爹不省心的時候,我可沒給過他好臉色,你二伯母居然任由人進了門……”
嘮叨了一半,她忽的醒悟到這是在兒子媳婦房裡,不是平日和丈夫私話,頓時住了嘴。瞧見張越笑嘻嘻的眨了眨眼睛,又發現地下的張菁懵懵懂懂看著她,她竟是顧不得去看背後的杜綰是什麼表情,彎下腰就把張菁抱了起來,藉著她掩去了那微微發紅的臉色。
“別鬧了,你哥哥回來,自然要和你嫂嫂安歇,走,咱們回屋裡睡去!”
瞧見張菁不情不願地給孫氏抱了回去,張越頓時啞然失笑,又吩咐琥珀去關門。等到回過頭來,他瞧見杜綰笑得樂不可支,便上前在對面坐了下來:“娘都一把年紀了,有時候偏還像年輕人一般,就是爹爹,每次寫信過來都會在最後捎帶上一張紙專給她。對了,她如今還讓你寫信回去?”
“娘雖說識字,但嫌寫字累得慌,我這個媳婦當然得代代筆。”杜綰想起孫氏硬是讓自己一五一十寫上去的那些直白話,臉上的笑意不禁更深了,“娘是實誠人,所以我才覺著和她呆在一塊自在,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就是罵我兩句也高興的。對了,有件事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今兒個我爹讓人捎了信過來,說是楊士奇薦他入閣,皇上下午召了他過去。”
老岳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