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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部分

才低聲說道:“遵照大人讓人捎帶的口信,我把姨奶奶安置在了距離丘家不遠的一處小別院,但因為她不同意,所以沒出過門。我如今思來想去,覺得先頭的事我做得不妥當,我不該聽了曹吉祥的話擅自調動丘家人。”

張越讚賞地看著這個曾經在北邊給韃子當過奴隸的大漢,輕輕點了點頭:“這次的事情你都辦得很好,非但無過,反而有功。你雖然機敏,但有些事情終究及不上曹吉祥這樣又當過混混,又在宮裡浸淫了好幾年的老油子,交給他去籌劃指揮沒有錯。至於調動丘家人,在那種時候是應當的。他們若是沒有這點功勞,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說話,他們將來要想翻身就更難了。只憑你之前從北巡以及此次的功勞。進封世襲百戶或是所鎮撫不在話下,我到時候會為你請功。”

聽到張越說自己無過有功,張布已經是鬆了一口大氣,可一聽到請功和軍職的事,他不禁吃了一驚。等回過神來,他就看見張越已經是坐下用飯,連忙上前說道:“大人,我和大牛他們三個情同手足兄弟,但只願四個人在一塊,不想要什麼官職。再者,恕我說一句實話,如今這軍職……”

他咬了咬牙,隨即低聲說:“我在宣府坐過牢,之後又和大人打過仗,有些下頭的事情,看得比大人更清楚些。就比如宣府邊軍,號稱十幾萬,可實際上多半都是形同於佃農,底層軍戶貧苦,下層軍官就猶如上層軍官的奴僕,遠不如大人待咱們的真心。就是京衛,據師傅對咱們說,除了三大營之外,不少世襲軍官從根子上都爛了,哪怕是您那個條陳朝廷採納了,也沒有太大改觀。與其做一個混吃等死的軍官,還是跟隨大人更自在更能挺起胸膛。”

正在喝粥的張越一下子放下了碗,臉色頓時異常凝重。他很知道偌大的明軍,戰力卻已經下降得厲害,所以有心在世襲軍職上頭下功夫,沒想到如今在人眼裡,軍隊仍是這樣的景象。全無胃口的他漫不經心地撥拉著那些佐粥小菜,許久才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你就暫且隨著我。只有一條,日後還有這樣的發現思量,你儘管對我說,不必有什麼顧忌,要知道,咱們畢竟一同經歷過生死。還有,回頭見著你師傅的時候,你也替我對他說,有事情不要拐彎抹角讓你來說,要凸顯徒弟也不是他這麼個做法!”

心裡堵了這麼一樁事情,吃完早飯去見盧海山等人時,張越的臉色自然算不上好。他此前受了密旨,可以名正言順地去探一探丘家,自然是不希望帶上一個于謙同行,於是藉口自己要去澄邁縣再轉一圈,順理成章地讓于謙跟著盧海山回瓊山,見一見已經等候多時的那位撫黎知府。等到那一行走了,他便打發了護送自己的五十黎兵回三十六峒覆命,也隨即和澄邁知縣一同啟程。

澄邁縣丘家大宅。

儘管丟了世襲爵位,丟了榮耀財富,但在澄邁縣紮根十幾年,兩代家主苦心經營,再加上也有不少惦記舊情的勳貴關說人情和送來錢物,丘家的日子雖說遠遜從前,但終究還過得。這會兒丘國雍把家中兩個有話事權的老兄弟全都召集了起來,對他們說了廣東左布政使張越即將抵達澄邁的訊息,然後又輕輕咳嗽了一聲,說出了最要緊的話。

“澄邁縣並不是瓊州府治所在,所以,他這次前來,說不定是奉了皇上聖意。”

最後的“聖意”這兩個字頓時讓兩個兩鬢斑白的丘家第二代為之失神。好一陣子,左邊那人方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竟是向北邊重重叩首,旋即伏地痛哭了起來。此時此刻,丘國雍和另一個弟弟也全都是跪在了地上。時至今日,權勢財富等等身外之物他們都能強迫自個忘記,唯獨不能忘記的卻是葬身草原,連屍首都尋不到的父親丘福。

良久,屋子裡響起了一個低低的聲音:“二哥,若真有聖意,能赦免咱們回去麼?”

在兩個弟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