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甸芒市等地安定。所以,要南疆長治久安,拔除這顆釘子是必要的,只是要選對人。”
這是極其公允的話,縱使是胡濙起初不滿張越駁斥了自己的疲兵之說,但也挑不出什麼刺,只是冷笑了一聲:“既然如此,別的我不說了,只問一句,誰挑擔子去和黔國公搭檔?”
這無疑是一個極其棘手的問題,如今五軍都督府能擔任領兵重任的就是那麼寥寥幾人——寧陽侯陳懋、陽武侯薛祿、成山侯王通和保定侯孟瑛,後兩者還是沒經歷過大陣仗的第二代勳貴。而且,要去擔任沐晟的副將,在雲南地界上打仗,誰會樂意?
杜楨一直沉吟不語,倒不是因為誰都知道剛剛開口的是他女婿。而是因為他也在躊躇這人選。勳貴能加恩的都已經加恩了,這帶兵過去,勝則功勞酬答有限,敗則一世英名盡失,再說都已經不是習慣征戰沙場的那撥人了,挑不出人很自然。此時此刻,他忍不住看了看張越,卻發現張越正在看另一個方向。順著那眼神,他就看到了面沉如水的楊榮。
是了,張越曾經對他說過,黔國公沐晟對朝貴多有饋贈。楊榮便曾經數次為其婉轉陳詞,這次要不是沐晟一戰不利就要退兵太過草率,楊榮只怕仍會向著沐晟。而且,張越剛剛著重指出要選對人……
既是翁婿又是師生,杜楨對張越的想法向來知之甚深,電光火石之間就迸出了一個念頭。見其他人還在爭論哪位公侯伯更合適,他就淡淡地出口說道:“既然從五軍都督府裡挑不出人,何必一定要讓勳貴帶兵?從貴州或是四川選一隻兵馬,然後選一個精通軍務的人過去坐鎮,名義則是協理麓川軍務,豈不是勝過再派一員副將?”
此話一出,在座眾人頓時面面相覷。文武相佐是歷來戰時的慣例了,不論是三次北征亦或是張輔南征交阯,總有文官隨軍參贊,但那只是參贊,勳貴畢竟是超品,哪怕是貴為尚書的文官,到那裡也只是被支使得團團轉。只不過,黔國公沐晟據說是敬禮士大夫,而且對於朝貴向來是極其熱絡,逢年過節,在座的這些人誰都不曾少過禮物。但問題在於,麓川不同於交阯,不同於蒙元,這地方尋常人都不熟悉,派誰過去合適?
就在一眾人低頭沉吟的時候,緊閉大門的屋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隨即就是一個壓低的聲音:“各位大人,兵部職方司轉來麓川緊急軍報!”
聞聽此言,楊士奇便朝侍立一旁的一個司禮監奉御點了點頭,那中年宦官連忙快步到了門邊上,開門接過了兩份文書。轉回來之後,他就捧著文書來到了楊士奇面前,雙手呈上。看到這一幕,在座眾人各有各的想法,只楊士奇不動聲色地拆開瞧看,隨即又遞給了楊榮。等東西在眾人手上傳看了一遍。楊士奇方才輕咳了一聲。
“這兩份東西,一份是黔國公奏思任法‘屢侵幹崖、南甸、騰衝、金齒,勢愈猖獗,乞調大軍討之’;另一份是思任法言說土地被侵,如今只是派兵奪回,將派人進京請貢。”
儘管在座人人都說麓川狼子野心,但都是通軍務的人,更明白元時曾經割據一地形同皇帝的麓川如今成了什麼樣子。先是爭王位鬧得分崩離析,後來因為大明朝廷的縱容,麓川屬下多個土司投明自立,由是強悍一時的麓川只剩下了麓川、隴川、遮放等地。自思任法即位之後,這才有勵精圖治謀奪故地,然而,好容易才將南疆分而治之,怎能容思任法捲土重來?
“永樂年間,思任法曾經派使團進京,貢了六頭大象,百匹駿馬及金銀器皿若干,因為這個,朝廷對於脫離勐卯前來歸附的土官不再如以前那樣動輒收納。就是趁著這功夫,思任法才得以休養生息整頓內務,如今更捲土重來。思任法的進貢,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張越按捺再三,見誰都不開口,免不了率先打破了沉寂。他原本還想再說說平緬宣慰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