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怕了?”
容輝躺在碧霞身後,只覺頭皮發麻,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抿著嘴咬牙切齒:“你狠……”腦中一陣嗡鳴,又覺天旋地轉。眼前發黑,倒頭睡去。
他氣行全身,鼻息深沉,惶惶不知時日,忽覺口中甘爽,順勢嚥下。真氣到處,心口一陣火燒。全身一熱,猛地坐起,睜開四目相接,碧霞正在眼前,差點撞上,不由驚呼:“你給我吃了什麼?”
“‘雪參玉蟾丸’啊!”碧霞退開臉虛指天空,抿嘴輕笑:“玉蟾,是兩隻靈鳥連夜捉的。雪參,是我親自採的。丸藥……你昨天不也看見了嗎?”
山巔碑下,容輝看見石槽簷上還擺著幾十顆黑漆漆的丸藥,如垢如淖。石槽裡稀爛如泥,直看頭皮發麻。肚子裡又一陣翻江倒海,張開口煩物慾嘔:“你……你太欺負人了……”
“欺負人?”碧霞瞪眼嗔叱:“你知不知道,這種玉蟾,外面有錢也買不到。給你吃的雪參,至少都有五百年的氣候,你還不知好賴?”輕哼一聲,蹙眉喝令:“愣著幹什麼?你還不快練功!”
容輝待藥力化開,忽覺神清氣爽,精神振奮。一顆心更似在火上炙烤,熱血如沸。不及埋怨,眼觀鼻,鼻觀心,心存冥想,氣行全身。可藥力之猛,仍無法忍耐:“蟾酥有‘強心’之效,這玉蟾酥,只怕效用更勝普通蟾蜍百倍千倍。心屬火,難怪如此。可這藥力太猛,以我現在血行不足,哪裡承受得住?”
他急中生智,又打起石碑的注意。神唸到處,心頭入負巨石。氣血微滯,卻舒服了許多,更無刺痛。發現能借碑中禁法壓制藥力,也樂得兩相制衡,全力運氣。
蟾酥能強心解毒,雪參能補腎養氣,雖均是極名貴的藥材,確屬碧霞隨手調配,連丹藥業算不上。她眼見容輝竟借石碑剋制藥力,微笑讚賞:“你倒會想辦法,可別再出岔子……”
容輝氣行全身,只覺心頭威壓越來越緊。寧神冥想,亦不能化解。一顆心越來越沉,氣血受阻,被逼入腹腔。他見又要吐血,主動抓過一枚丸藥服下。待藥力化開,心火陡盛,才舒服了不少。
碧霞見了好笑:“有本事,你就別吃啊……”發現他氣血越來轉越急,竟能以加快血流,補血液不足,也為他高興:“‘雪參玉蟾丸’強心活血,果然別具神效……”只怕眼下幾十枚丸藥恐怕不夠他一天所需。輕哼一聲,仰頭招呼:“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幹活?”
火鳥趴在石碑上剛剛睡醒,聽言很是不賴。俯視碧霞,悠悠嘶鳴,憤怒不屑,兼而有之。碧霞不和它一般見識,指著石槽輕笑:“這石碑威壓可是越來越重,等這些丸藥吃完,他還化解不了,就不是吐血那麼簡單了。怎麼,你想看著他死嗎?”
石碑頂上,火鳥厲鳴,託著六尺長翎,展翅掠出,直向山下滑去。雪雕隨聲附和,站起身振翅跟上。碧霞眼見二禽飛入遠山,回過頭看見緩坡上白雪皚皚,低谷中波光粼粼,不由擔心:“這地方,無遮無攔。要是來幾個人,可如何是好。不管東瀛人要幹什麼,我們是礙不著他了。只盼草原修士,別衝著我們來……”
兩隻靈禽凌空展翅,四處尋找玉蟾。碧霞一面在坡上雪中散步,一面搜尋雪參。直到中午時分,見槽上丸藥已被容輝吃去了一多半,又開始制“雪參玉蟾丸”。
黃昏時分,石碑嗡鳴。碑上“鎮”字,泛起一層金光,緩緩漲縮。碧霞被威能所懾,心頭髮緊,氣血凝滯。掌身而起,發現容輝似被牽引,身體輕輕顫抖,連忙拿起一顆龍眼大的丸藥,彈進容輝嘴裡。眼見它心火更盛,才放下心來:“若非我修行的是金系法則,被這蟾酥藥性剋制。由我來解封這石碑,或許更加合適。”移過石槽,面對容輝坐下,繼續搗藥。
夜半時分,石碑輕鳴,透出陣陣熊吼。聲雖不大,可穿透四野。碧霞坐在石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