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碼頭酒肆中,幾乎全是粗豪的酒客,不是高尚人士飲酒吟詩的地方。高朋滿座說話也得大聲些才能聽得清楚。
四人正談得高興,屏口傳來兩聲輕咳,進來了兩個雄壯的中年大漢。
四人勃然變色而起,闖筵是極為犯忌的事,通常表示挑鬥,來者不善。
“哈哈哈!”先闖入的虯髯大漢大笑:“聽口音廝熟,果然是獨行狼郎承忠郎老兄。”
“原來是你,鷹爪王王浩王老兄。”四人臉色一馳,那位滿臉橫肉的中年人欣然說:“兩位請坐。王老兄,好久不見。這位朋友是……”
“在下飛狐楊義。”鷹爪王的同伴拖過長凳坐下:“與王老兄同在揚州欽差府鹽政署有份差事。原來驛站的船是你們的。”
“久仰久仰。”獨行狼客套一番,先引見三位同伴張三李四王二麻子,最後說:“上貢船每三月進京一次,你們揚州欽差府也是三月一次呀!”
“郎老兄,怎麼陳欽差會派你押船進京。”鷹爪王頗感意外:“早就聽說你老兄在荊州陳欽差府中,身份地位極高,名列十八護衛,在欽差身邊寸步不離。押送上貢物進京,不是你的事呀!”
“什麼十八護衛?該稱十八妖魔。本來押送上貢物進京不關我的事。但啟運前兩個月,便查出一些渾蛋亡命,糾眾準備打劫貢船,因此咱們來了四個妖魔,準備把這群雜碎一網打盡永除後患。”
“知道底細?”
“對,咱們派有眼線盯牢他們,可惜他們精得很,化整為零飄忽不定,策劃的人是行家中的行家,所以無法掌握他們的計劃詳情行動步驟。總算不錯,兩天前終於收到正確的訊息。”
“哦?是何來路?何時動手?”鷹爪王追問。
“你們聽說過渾天教和月華門吧?”
“我以為是什麼可怕人物,原來卻是不入流的兩個組合,你們未免大小題大作了吧?”飛狐語帶諷刺味:“渾天教只能裝神弄鬼,向一些暴發戶詐騙偷竊。月華門專向一些地方龍蛇打抽豐。你是說,他們幾十個雜碎,就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沒錯!老實說,我們可不敢輕視他們。”獨行狼心中不悅,口氣一冷:“二十餘萬稅銀,不得不小題大作呀!”
“會在這段河面撒野嗎?”鷹爪王趕忙打圓場,看出獨行狼不悅:“要不要咱們助一臂之力?”
“不在這段河面,但快了,咱們已派人前往布伏,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他們人不多,我們應付綽綽有餘。王老兄相助盛情,兄弟心領了。”獨行狼與鷹爪王交情不薄,話說得客氣,也有意表現實力:“小醜跳樑,何足道哉?”
“小心些總是好的。”鷹爪王深表關切。
“已經知道他們準備下手的地方,而且有人在他們身邊活動,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咱們準備白天透過他們的埋伏區,便可一網打盡了。哦,你在揚州暨欽差府有多久了?一切順利吧?”獨行狼不想談劫船的事,另起話題:“我那邊還不錯,只是經常鬧民變,很討厭。”
“陳欽差號稱閻王,也稱妖魔,手段極為殘酷,難怪經常鬧民變啦!我在暨欽差府混了兩年,確也撈了一兩萬銀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來,敬四位一杯。”
店夥已另送來餐具添酒菜,暢談既往的得意事,以酒色財氣為主題,避免涉及劫船的事,以免再發生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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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就收工,碼頭區不再忙碌。但仍有些地方燈火依然明亮,有急於卸貨的船隻趕工。再就是不時陸續泊岸的船隻,旅客紛紛登岸。辛苦了一天的人們,以及抵埠的旅客,皆前往市街活動。
起更時分,碼頭區燈火漸稀。
兩艘小貨船有人悄然出艙,一個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