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難看出來。」號豪也不禁苦笑。「究竟是誰發現的?」
「是幼陽。」頑爺回答。「他對複眼隊長非常感興趣。」
「哦,」號豪皺起臉,「是這樣嗎?」
「你知道複眼隊長的優點嗎?」
「勇敢?」
「不對。」
「體力及敏捷度?」
「不對,是認真。他是個一板一眼的傢伙。」
「是嗎?」
「他小時候的樣子,我記得特別清楚。那是他繼任隊長更早更早以前的事。其他孩子在廣場玩耍,他卻獨自在旁邊堆石頭。從小他就沉默寡言,大家只會說不曉得他一個人又在幹嘛,沒多管他。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堆的石頭逐漸變成一座塔。約莫花了一年左右吧。」
「這麼久?」
「超過一年。大家都很驚訝,很佩服。那石塔彷彿在挑戰堆石頭的世界紀錄,非常壯觀。」
當年頑爺沒躺在床上呢‐‐我默默想著,同時讚嘆,原來頑爺見證過複眼隊長的孩提時代。
「那石塔在哪裡?複眼隊長堆的石塔。」號豪追問。
「沒了。」頑爺冷冷回答。「堆好後馬上就遭到破壞。」
「誰破壞的?」
「當時的國王。」
「冠人?」
冠人會做那麼過分的事嗎?我和庫洛洛面面相覷。
「是冠人的父親。」頑爺接著道。「他說國家規定不能擅自蓋房子,把塔全弄壞了。」
「不過是孩童的遊戲,幹嘛不睜隻眼閉隻眼?簡直就像酸人。」
「畢竟他是酸人的祖父,性格相似也不奇怪。雖然不到酸人那種地步,但國王總是愛作福作威的。」
「冠人不會這樣。」
「冠人是少數的例子。」頑爺斬釘截鐵的語氣,透露出他曾在漫長的歲月中見識過許多國王。「國王這種人,通常不管人民死活,只要會定期送上貢品就好,頂多把人民當成支撐自己生活的柱子。所以,毀壞孩童花一年堆成的石塔時,他笑著調侃:『虧你這麼努力,全都白費了。人生就是如此嚴苛。』」
號豪毫不掩飾內心的不快,「真是令人火大。」
「位高權重的傢伙都是這副德性。不過,複眼隊長倒是不怎麼生氣,一臉淡然。明明是個孩子,該說忍耐力過人嗎?那究竟是何種特質?還有一次,他挨父母罵,居然躲進水井,攀在井壁上整整三天。」
「正因是這樣的性格,才能繼承複眼隊長的使命嗎?也才能不厭其煩地,每年帶著庫帕計程車兵前去戰鬥嗎?」號豪應道。
「他一板一眼,既沒朋友,也沒家人,或許恰恰適合那種工作吧。」語畢,約莫是記憶忽然在腦海發光,頑爺又開口:「這麼一提,以前圓道上有個女人向複眼隊長發問。」
當時,我還能用自己的雙腳走路‐‐頑爺補上一句。
「發問?」
「那女人的兒子前年被選為庫帕計程車兵。『我兒子有沒有盡力對抗庫帕?』她問複眼隊長,語氣很迫切,我印象十分深刻。明明年紀比我大,她卻像個孩子般無助。」
「比頑爺大?可能嗎?」
「你把我當成什麼?以為我生下來就是這把年紀嗎?」頑爺笑道。
「城裡的人都覺得,頑爺打出孃胎就睡在這張床上。」號豪聳聳肩,半認真地回答。
「搞不好喔。」
「不過,女人為何這麼問?想知道兒子是否光榮達成使命嗎?」
「由於站在女人身後,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不過,複眼隊長面不改色地答覆:『不必擔心,你兒子確實達成了使命。』然而,她又確認似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