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我們且上樓去,會一會我的兩位朋友。”公子爺對秦霄笑道,“他們可都是有趣的人物。”
“兄臺先請!”
一旁侍立的趙老闆不禁心頭驚惶:這又是哪位王公貴胄,居然與臨淄王稱兄道弟,看他外表,又不像是公候子弟……
秦霄緊隨公子身後朝二樓走去,但見酒樓內佈置精緻華貴,錦繡屏風精雕木壁,腳下細紋絨毯鋪就。身邊的樓梯扶手一塵不染光亮照人,壁上幾幅字畫也是栩栩如生大氣不凡,儼然出自名家手筆。座間酒客各自風流,或吟詩作對,或行令比酒,時時發出一陣暢笑。
太平盛世民豐物阜,就免了不見到這副歌舞昇平的靡靡景象。
二樓基本都是一座座分開的雅間,公子帶著秦霄走到一間‘流雲撫月閣’前停下,信手推開畫門,一股暖氣噴面而來,卻是一個佈置精緻之極的暖閣。
秦霄舉目朝雅閣內一望,除了歎服於雅閣的華麗,同時不禁心中一驚——只見一人正匍臥在地上,上身脫得光溜溜的,身邊放著一桶墨水和若大的幾張白紙,正以頭髮沾墨,在白紙上疾書!
秦霄在唐代也生活了差不多有十年了,對這時期享譽歷史的名人騷客也有了一些見識,此時不禁矢口說道:“莫非,此人便是草書張旭?”
公子回首一笑,讚道:“好眼力,好見識!”
秦霄心中暗暗道:“‘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若干年後杜甫的詩裡,說的就是他脫光了身子用頭髮寫字吧?想不到,我還有幸親眼目睹,與李白詩歌、裴旻劍舞並稱為“三絕”的張旭草書……”
二人步入雅閣,張旭尤在埋頭疾書渾然忘我。早已在此等候的另一人卻對公子朗聲笑道:“阿瞞,你總算是來了!你看這個瘋人,幾杯下肚,竟這般得意忘形了!”
公子也應聲大笑:“大哥總是要比小弟先到一步,先行把這瘋人灌醉了,好獨自訛他墨寶,用心不良,用心不良呀!”
秦霄看了看那人,也是儀表非俗衣飾華貴,年紀約摸二十多歲,眉宇間豪氣綻放。
公子將秦霄引到那人身邊,對少年說道:“這位兄臺,這是我兄長重俊。大哥,這是我剛在路上巧遇了豪傑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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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秦霄。”秦霄抱拳一笑。重俊仔細打量了秦霄一眼,不禁點頭道:“好,好!果然是個風流人物!阿瞞,你總是能遇到這樣的奇人異士,大哥我真是羨慕之極呀!”
阿瞞?!秦霄心中暗道:“這明顯是個綽號吧,還“吉利”呢!或者乾脆叫曹操算了(這兩個都是曹操小名)。以前偶爾有人聽說過,朝中有個年輕的王候,自已給自己取了這麼個綽號的,是誰呢?莫非是……”
公子(阿瞞)輕笑道:“原來秦兄名諱如此大氣,正如這人物一般令人心折呀!來來,阿瞞先敬秦兄一杯,相請不如偶遇,我們也算是頗有緣分!”
三人依席坐下,各自舉杯滿飲一杯,卻見那張旭仍然趴在地上搖頭晃腦,身上卻已是汗如雨下。那頭髮沾上墨水之後,竟如同行龍流雲一般,在白紙上寫下的一個個大字蒼酋張揚,真個‘變動猶鬼神,不可端倪’!
秦霄雖然算不上什麼文人騷客,但也被深深的吸引了,目不轉睛的盯著張旭和他寫的字,卻是一首詩——“本為貴公子,平生實愛才。感時思報國,拔劍起蒿萊。西馳丁零塞,北上單于臺。登山見千里,懷古心悠哉。誰言未忘禍,磨滅成塵埃。”
“好字!好詩!”秦霄由衷折服,驚聲嘆道。
張旭寫完最後一字,猛然站起身來,頭上墨跡尤未乾涸,滴滴答答的流了一身,卻放聲大笑起來:“妙哉妙哉,痛快痛快!”然後轉過身來拿起桌上的一壺酒,扯開壺蓋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