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也很清楚,這一切只能是希望。
馬車正行走著,窗外忽然傳來吆喝聲和兵器撞擊的聲音。
朱煥明一開始沒有在意,可聽了一會兒,他忽然皺起了眉頭,接著雙眉一挑,眼裡射出兩道精光,同時挺直身體,掀起了馬車的窗簾。
朱夫人驚異地看著丈夫,朱煥明一向淡定如水,遇事沉著,極少有這樣激動的反應,即使聽到秋風寨的噩耗也沒有這樣。
可接下來朱煥明的反應更加強烈,他臉色通紅,呼吸急促,忽然大聲道:“停車,立刻停車。”
不待車停,他人已挑簾掠出車外。
車外的路邊有幾個人正在交手。
三男一女。
三個男子在圍攻一個女子。
中間一個女子,衣衫破舊,頭凌亂,看不清面目,手中長劍揮舞,攻勢兇狠,但已經沒有什麼章法,而且她的腳步虛浮,身法滯澀,給人的感覺好象不用打都隨時會倒下。
她的攻勢幾乎對對方造不成任何威脅。
圍攻她的是三個中年漢子,與其說他們在圍攻,倒不如說他們在戲弄這女子。
象貓在戲弄老鼠。
從身手上看,此時此刻,他們三人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絕對可以在三招之內把那女子擊敗,甚至是殺掉。
他們故意能勝不勝,能殺不殺。
他們把那女子圍在中間,邊縱聲調笑邊輪翻出手,逗引那女子攻擊。
這就是貓玩老鼠的遊戲。
一隻貓已經很要命了,何況是三隻。
“哎喲,好漂亮的長。”
隨著一聲狂笑,一個瘦小的漢子用刀挑開了那女子的髻,滿頭長瀑布似的披散開來。
而他那一刀,本來可以砍掉那女子的頭顱。
另一個矮胖子大笑著罵道:“何老三你***小心點,弄開頭還好,萬一把這小美人的腦袋弄破,咱可就白忙了。”
說著話,把他的鬼頭大刀在那女子腦後晃得花楞楞直響。
他旁邊的是一個竹杆似的道士,刀削臉,八字眉,一雙眼睛小得跟兩個黑豆似的,兩撇焦黃的鼠須為他這張臉更添特色。
他絕對是那種一看臉就知道不是好人的人。
他用劍,一把比普通的劍窄而長和劍。
他半天出一劍,可每一劍都讓那女子忙亂半天。
他嘿嘿一笑:“於寨主你也太小看三爺的盤龍刀法了,貧道打賭,三爺要割開這小女子的腰帶絕不會傷她的皮肉,你信不信?”
他這一笑聲音尖細刺耳,跟他那張臉簡直是絕配。
矮胖子笑罵道:“***,天底下還有你這樣的道士,老子若是太上老君,早***給你氣死八百遍了。”
三個人邊輕描淡寫地應付那個女子,邊縱聲調笑著,不管是對經過他們身邊的幾輛馬車,還是已經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朱煥明,都恍如未覺。
叫何老三的小個子給道士一讚,精神陡漲,笑道:“就為嚴道長的面子,兄弟這一刀也不能砸了。”
說著話,他手挽刀花,向那女子腰間斬去。
朱煥明一下車就一直看著那女子,還有她手中的劍。
他不僅呼吸急促,似乎連身體都在輕輕顫抖,就象是情竇初開的小夥子突然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那種激動和興奮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覺得到。
而那女子身邊的三個人,在他眼裡簡直就象是不存在一樣。
但他並不是真的沒看見。
他看見了,看見了那女子的困境,也看見了那攔腰斬去的一刀。
他忽然笑了,輕聲道:“回望天涯。”
沒人在意他,可這輕輕幾個字卻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