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們這才掂著籃球走了。一側頭,童航一直手背在身後,邁著三七步,歪著頭看著我溫柔地笑著。
我學著他手背在身後走過去,站定在他身前,頭輕輕擱在他的肩頭。他站直,擁住了我,
“好孩子,可以聽故事了?”
埋在他的懷裡,我點點頭。
掩在心底的那塊黑幕緩緩拉起了————
47
我坐在場邊,手裡撥弄著籃球,童航的聲音在耳旁平靜的響起。
“你不是蒲林蒞宮的女兒,日本沒有你的家。也許,在他們整個謊言裡,我唯一原諒他們的只有這一點,他們給了你一個很美好的家園夢。餘米,其實你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是吧!”
我默默地點點頭。現在,在童航的身邊,什麼都不會讓我意外了。
“不得不說,應祺真的很瞭解你,他就是認準了你這一點,給了你一個身世,然後帶你走。”
“光憑身世,他帶不走我的!”我抬起頭,象個虔誠的孩子望著童航,我想讓他知道,這個世上,在我心裡沒有人比他更重要,即使是我的父母。
“我知道。”童航撫上我的眼稜,“所以,他和俞浦合作了。你是俞浦唯一的信仰。”
我垂下了眼,裡面一片灰暗。
“應祺在臨走時,跟我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知道俞浦執著,卻不知道他能執著至此。’也許,正是俞浦這樣絕望的執著也讓他震撼了,所以,他會對我說出一切真相。其實,和應祺一樣,我也沒想到————”童航揉了揉眉心,輕輕喃出一句,“俞浦那麼痛苦的在生活。”
“由於世交的關係,我和俞浦一出生就在一起,後來我隨媽媽去了香港,其間我們一直保持聯絡,直到我15歲回國,他一直是我唯一的朋友。俞浦非常優秀,他冷靜,沉穩,思維敏捷,有一種天生的力量感,在我們那群孩子裡,對他都很服氣。我那時侯也知道,俞浦有另一面,他的朋友很多,可是他每個圈子的朋友分的非常清楚,他從不會把他那個世界的朋友帶進我們這個圈子裡,直到有一天,我們去他家,在他房間看到一室的照片,到處都是,牆上,床頭旁,電腦邊,”童航停頓了一下,“全是一個女孩兒。”
我輕輕蜷著拳頭,指尖在輕顫。
“照片裡的女孩兒非常漂亮,”我感受的到童航炙熱的眼神,“那種精緻的妖媚與張揚,讓我們在場的每個孩子甚至有種自慚形愧的感覺。當時,俞浦只是非常安靜地收起了所有的照片,說,這是他一個朋友的攝影作品。”
“餘米,我就是那時侯開始追尋你的。我不是個很求上進的孩子,可是當我得知照片上的女孩兒就是六中的餘米,我決心一定要考出點好成績,讓你注意我,呵,你不知道你老公當時怎麼個用功法兒,”童航微笑著看著我。我捧起他的雙手放在頰邊輕輕摩挲著,
“餘米,我承認,起初我確實是迷戀你叛逆的氣質,可是久了———餘米,你是個善良美好的女孩兒,是你給了我家的溫暖,你知道,我和你一樣,也渴望溫暖————”他的下巴擱在我的額頂,嘆了口氣。我點了點頭。
“俞浦很少提起你,可是當他知道我們在一起時,非常生氣,非常非常生氣。他說,你根本配不上我,你會毀了我。其實,現在想起來,他當時想說的是,你會毀了他吧!他心目中的餘米在慢慢消失,你的成長就是他心裡的痛。”
“俞浦的家庭醫生說,他有偏執性神經障礙,確實,他偏執地迷戀著十六歲時的你,他希望你永遠是那時的模樣,他並不介意是不是能得到你,可你的改變刺傷了他。他精心地設了一個局,他甚至不介意以前和應祺的敵對,主動找到他。他們在我父親的帳戶裡悄悄存入了兩千萬,他們讓你相信我已經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