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人,沈青愁一個活口不留,他不能讓任何人將這些人的死法死相流傳出去,他才不要重蹈花洗心的覆轍。
“你以為當你之前在裡面胡編亂造的時候,我在幹什麼?”沈青愁微微挑起嘴唇,反問著。
這個山寨的佈局,無聲無息的潛入是有些難度,他只好一路殺進來,半道看到個水井,還把衣襬上的幾點血跡搓洗了一下,之後動手更加小心,尤其小心不要濺到血,他實在不喜歡洗衣服。
他說著,從窗戶上擷取了一段窗簷,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兒,往一端灑下一點兒藥粉,用火摺子一點,那一段木頭瞬間就燃燒了起來。
“剛剛我見你往屍體上撒的也是這瓶粉末,究竟這是什麼?”
“加速燃燒的藥粉罷了。”沈青愁望著她,道:“以前曾遇到一個煉丹的老頭兒,從他那裡騙來的方子,用這東西毀屍滅跡最好了,只需一點兒,就能燒個透徹。”
看來他對這東西還是相當滿意,末了還很“好心”的問道:“你要嗎?要不要給你配一瓶兒?”
騙……這傢伙還真坦然,花鳶心想,雙目向上看去,現出眼白,不鹹不淡的道:“……謝了,你還真大方。”
沈青愁收回目光,將手裡的火把丟進忠義堂裡,很快整間房子都劇烈燃燒了起來,火光直衝半天高,望著著熊熊烈火,他嘆了口氣:
“如果我來晚一步,你小命都沒有了,這次的事兒,你學到了什麼呢?”
花鳶眼睛一直盯著火,這麼大的火焰,烤得她小臉通紅,不知為何心裡突然生出一種茫然,想著就這麼燒下去,萬般不甘也只能是湮滅成灰。她輕輕的吐出口氣:“不過是認命罷了。”
少年聞言,微微一笑。
“但是,若我死了,你也就活不成了吧,那麼你學到什麼了呢?”
少年收斂住了臉上的笑意。
“以後,不要逼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我的人生,不需要你來考慮。”花鳶望著他,緩緩道。
少年怔了一下,眼中有絲不快一閃而逝,他回望過來,慢慢的臉上逐漸浮現一抹非常溫柔的笑容,這種表情,這種眼神,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其實是個很和善,很柔情的人,你加註在他身上的任何想法,都是錯誤的,多餘的。
但花鳶心裡清楚,這個少年不管臉上笑的多溫柔,他的笑意卻從來沒有到達過眼底。
於是,她慢慢的,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嘴唇的弧度翹起,把眼睛微微眯起,藏起裡面的凌厲,在眼波里盪漾出柔和的情愫出來,泛出一個同樣溫柔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在對眼前的人說,你沒有什麼了不起,所以不要看不起人。
這兩個人“含情脈脈”的互望著彼此,誰也“不捨得”先收回目光,不知道怎麼最後演變成了一場“目力角逐”,心裡巴望著對方趕緊放棄的同時又在想——好熱啊,離火堆遠點兒就好了。
“奇怪,怎麼寨子裡沒人啊,難道搬家了嗎?前面好像著火了啊,是不是都救火去了?”院子外頭突然傳來一個男子說話的聲音。
沈青愁和花鳶二人同時收回目光,轉頭望著身後這個院子的院門。
“二寶,你那同鄉面子大嗎?我們這樣投奔過來他們能要我們嗎?”又一個男子說話的聲音,只是這個聲音聽起來比較憨厚。
“他好像是個小頭目,說話應該能算數,再說他們為什麼不要我們,好歹我們也開了幾年的黑店,也算是老手啦,開黑店跟當山賊其實本質是差不多的。”
“奇怪,他們救火好安靜啊。”
“大胖,你看這裡有個門。”
原來,這兩個人一個叫二寶,一個叫大胖,好打醬油的名字……花鳶心道。
很快,就有兩個人從門裡進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