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霍北莛看到安彥希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
安彥希看著霍北莛的眼睛,輕聲說:“你以為小南一個瘋掉了的人是怎麼恢復正常的?是安安,是他讓小南冷靜下來,然後慢慢恢復了正常。如果沒有安安的出現,恐怕小南這輩子都是個瘋子,一個精神崩潰、極度危險的瘋子。”
說完以後,安彥希湊到霍北莛面前,壓低嗓音,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霍北莛,你知道你不讓小南救安安,她心裡有多惶恐嗎?”
“她曾經也像如今的安安一樣,安安如今是等著一個腎臟救命,而她當時是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絕望的等著有人去救她,可是,沒有任何人救她出來……”
“你一定無法瞭解她當時的絕望。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兒,身上被劃出一道道血痕,因為沒有人肯救她,她只能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往外流淌,驚恐的等著自己的血流乾以後慢慢死亡……”
“她說她剛開始還會哭,可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連哭都不會了,對這個世界,只剩下了絕望……”
“霍北莛,你逼一個本身就是從那種等死的絕望裡掙扎過來的女人,放棄救人的機會,你以為她真的能夠心無芥蒂的生下你的孩子?我想告訴你,小南曾經有多慘,安陽就對她有多大的恩,如果她現在不救安陽,恐怕她會恨她自己一輩子——”
“自殺算什麼?她曾經不止一次的自殺過,你若是有幸,或許你也可以逼她自殺幾回……”
安彥希閉上眼,不想讓人看見他眼睛裡那滿滿的對肖南音的憐憫和疼惜——
霍北莛一直屏息凝神的聽著安彥希說話,等安彥希說完這些以後,他的心被震動了。
安彥希說,小南曾經經歷過差一點被放幹了血的絕望和驚恐。
他無法想象,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是用怎樣惶恐的眼神,看著殷紅的血從自己身體裡一點一點流淌,乾涸……
霍北莛緩緩握緊手指,重新看著安彥希。
他眸子幽暗,一字一頓的說:“你到底知道多少關於她的事情?全部……告訴我——”
安彥希轉過身,走到辦公桌後面坐下。
他慵懶的望著霍北莛,勾了勾嘴角,“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比你稍微多那麼一點點。如果你真想弄清楚她過去的事情,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催眠師,他能夠幫你探清你想知道的一切。”
說完,他低下頭,從抽屜裡拿出一摞紙,隨便撕了一張,寫下一個電話號碼。
霍北莛低頭看著他,遲疑了片刻,然後便朝安彥希走過來。
肖南音既然始終不肯告訴任何人這些事情,他也只有透過催眠師才能知道一切了。
只是,當他聽到安彥希說了那麼多關於肖南音的事情以後,他忽然有些不安。
他擔心肖南音的過去,是他無法想象的傷害——
安彥希將紙遞給霍北莛,見霍北莛伸手來拿時,他遲疑了一下,然後收回自己的手,抬頭盯著霍北莛——
他瞳孔微縮,說:“你知道喚醒小南這些記憶以後,你要承受的是什麼嗎?”
霍北莛咬了咬牙,沒說話。
安彥希捏緊手中的紙,又說:“我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你這樣做了,你的妻子,也許就不會是以前那個溫婉的她了。你想探知她的秘密,那你就得自己承受後果——”
霍北莛微微眯了眯眼,淡漠一笑。
當然,他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不管有什麼後果,也都應該由他自己承擔著。
安彥希盯著霍北莛很久,才將手中的紙遞給了霍北莛。
然後他低下頭,壓低聲音說:“但願她不會跟你離婚——”
“……”
霍北莛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