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我連忙上前扶她,笑著開口,“額娘在裡面嗎?”
“福晉,娘娘剛才說身子有些乏,請安便罷了,明兒早上再說吧!”明宣抱歉的看著我說道。
我凝眉,沉思了一會兒,“既然這樣,我明早再來,你也快進去伺候著吧!”
轉身便要離開,卻遠遠看到了一雙麗人相攜的身影,白色的衣玦伴著粉色的裙襬,在暮風中飄擺。
身體微怔,看著遠方漸漸被染紅的天際,唇邊慢慢漾起一抹幾不可測的笑意。眼中一片澄清,我朝著另一個方向翩然離去。
繞行了一陣,終於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還沒到門口,便聽到裡面隱隱傳出的對話聲,不禁揚起了深深的笑意——
“爺,藥煎好了,您趕緊趁熱喝了吧!”小李子的聲音,在細聽之下,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我甚至可以聯想出他皺成一團的面孔。
“放下吧,我一會兒就喝,你到外面候著去!”胤禎不耐煩的聲音中藏著急切的倉促。
“可是爺,福晉說讓奴才等您喝完再出去。”
“哪兒那麼多廢話,讓你出去你就出去。”
帳內頓時一片安靜,我向身後的兩人擺手,獨自走進了帳子。裡面的小李子見到我忙要行禮,卻被我無聲止住,連忙背身出去了。
看著背身躺在軟塌上,偶爾咳嗽的人,我默默走到角落,坐在椅子上望著他。
自從那日自溫泉邊回來後,我便開始和他‘冷戰’。任憑他怎樣賠罪,我始終不肯和他說話。畢竟,哪個人也不願意被他大晚上從外面溼淋淋的抱回來,雖然他用衣服將我裹了個緊,但是,心裡面還是覺得不舒服。
而很不幸的,第二天,某人便得了風寒。
帳內異常安靜,我看著塌上翻轉的身影,唇邊的笑容漸漸加深。
胤禎猛地翻身,單手捂著嘴咳嗽,抄起藥碗便往對面角落的花瓶走去。
“我的十四爺,您這是要幹嘛啊?難道花瓶缺水了?”就在他唇邊漾著竊笑,舉高手臂的剎那,我猛地出聲。
“咳咳咳……”右手一顫,他險些拿不住藥碗,連忙轉身,一臉尷尬的看著我。“月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起身,淡笑著朝著他走去。
“怎麼那麼早呢,沒陪額娘多待會兒?”他訕訕的說,眼睛左瞄右瞟,就是不敢看著我。
“額娘身子乏了,所以我便回來了,正好看到某人把李子轟出去。”接過他手中的藥碗,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我連忙嫌惡的遞到他面前,“喝掉!”
“月兒,我身體都好了,根本不需要喝什麼藥。”他強辯,繞到我身後抱著我,面孔埋在我的背上不肯抬起。
“胤禎,我還在生氣,你真的不喝嗎?”平靜的放下藥碗,我掙開他坐到塌上,斜斜的打量著他。
他一怔,沉思了片刻,癟著唇坐到我身旁,“那你餵我?”
“好啊。”
迎著他頓時歡愉的笑顏,我想也不想的,拿起湯匙,舀著藥汁遞到他唇邊,而他卻連忙皺緊了眉頭瞧著我,臉色乍青泛白。
“張嘴。”
我想,此刻如果有鏡子,一定會映出我幸災樂禍的笑臉。
胤禎快速的搖頭,嘴唇閉得死緊,眼裡閃著被騙後的委屈。
他倏地抓緊我的手腕,湯匙裡的藥汁不禁灑了出來,“月兒,你知道的!”他用另一隻手指著自己的嘴唇。
我無害的輕笑,“你認為可能嗎?”我不帶希望的問著他,皺眉看著黑糊糊的藥汁連連搖頭。
“那你親我一下?”他沉思了片刻,奪去藥碗,猛地將我扯入懷中,一臉的壞笑。
“胤禎,風寒會傳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