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前一天就嚷著要家人今天都不要來找自己,就連白鷲都被他給請回家了。
當陸哲月真的出現在病房門口之時,陸羽沈澱了整整一晚的心情,又完全的被攪亂了;雖然手足無措,但看著對方也有些莫名尷尬的模樣,反而覺得有些發笑。
「我知道你不叫陳建宇了啦。」
小聲的拿出這句話當開場白,兩個人都笑了出來。哲月輕輕的將玫瑰花的包裝紙拆開,放入桌邊的花瓶裡頭;這應該是兩人的第一次正式見面,但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隔閡感。
但讓陸哲月更覺得奇妙的是,他覺得眼前的陸羽感覺越來越像子宣了。
比初次見面的時候,更加的相似,不知是從何而來的感覺,但陸哲月的直覺很明確的告訴他自己;如果他閉上雙眼,他一定會認為身旁的人就是子宣。
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呢?子宣已經走了……
皺過眉頭,再次告訴自己眼前的人是陸羽,不是子宣,但陸哲月總覺得自己的心在隱隱抽痛。
明明看出了陸羽胸前的傷是妖物所為,但還是專心的聽過陸羽亂掰起他的受傷過程;什麼鋼筋掉下來、工程車隨後衝出啊,一堆任誰聽到都會覺得太扯的講法。看來陸羽在病房裡應該無聊得很,才會連篇的編出這麼詳細的故事。
真的真的、很像回到了過去,陸哲月的心底淺淺的升起了一股暖流;那是他和子宣一同住在醫院時的日子,同樣也是廣闊明亮的單人病房,自己坐在病床旁邊,每天聽著子宣胡說八道的亂講。日子過的其實一點都不無聊,只要兩個人在一起——每到晚上睡前,就像子宣的哥哥在生前所做的那樣,哲月總會吻過他,再守著他入睡。
黃玫瑰是子宣最喜歡的花,只是陸哲月總無法喜歡黃玫瑰的花語;有這麼多各色的玫瑰,為什麼不換個更令人幸福的顏色呢?
但子宣總會笑著說道,笨蛋,人遲早都會離別的。
為陸羽選過新的粉紅色玫瑰,放在病房裡的一角,看起來很舒服。不曉得為什麼,看著陸羽的時候,哲月總會情不自禁的回想起過去;但想起的全是開心的回憶,他忽然明白子宣為什麼總是笑著,這些開心的回憶是子宣留給自己的。
所以不管現在或是以後,他只要想起子宣,想起的都會是笑得開心的他。
也許是移情作用,但對其他的人,陸哲月是完全沒有那種感覺的。但與其去思考那些不確定的未來,此刻的陸哲月更想平靜的享受這段休息時間。
「好了,我也待得夠久了,我該走了。」
小心的扶過陸羽的身體,身上還牽著大小管線的他,要舒服的躺下可是件難事。但陸哲月長期待在醫院陪伴病人的經驗,可是比學校學到的知識還有用許多;邊聽著陸羽瞎掰,他也俐落的替陸羽把周圍的環境打點過一遍。
「哲月哥你要走了嗎?」
「下午我還有課;我改天再來看你。」
雖然說是改天,但也拿不定是那一日;也許回家痛下決心之後,便不再和陸羽見面了。說也說不準,只好應付過去。
「啊,可是……」陸羽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停頓了一下子,「等一下,哲月哥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嗎?」
雖然不知道陸羽要做什麼,但還是聽他的話湊近他的身邊。只見陸羽手忙腳亂的翻起了旁邊的抽屜,最後從抽屜拿出了一條折得整齊的白圍巾;展開之後折成兩段、輕輕的環過了陸哲月的肩膀。
「我沒來得及準備禮物……所以這個送給你好嗎?這是新的,很好的圍巾呦。」陸羽笑道。
摸起來像是軟綿綿的羊毛,十分舒服,陸羽補述道:「這是我朋友和堂哥送給我的,下次他要是問起圍巾的話,我就有藉口介紹你給他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