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叩頭道:“謝太后留如煙一條性命。”
呂后笑道:“本宮說過饒她不死麼?”
柳公再叩頭道:“如煙自幼心地善良,為他人想得甚多,還請太后看在在下的份上饒過她這一遭吧!”
呂后笑笑便讓柳公起來坐下,又對我道:“你上前來!”
我低頭走到呂后跟前,她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仔細看看我臉上的刺青,問道:“你可恨本宮?”
我正好對上她的目光,不覺有些驚詫,她那眼中竟然有些許讚賞與疼愛。我平靜了一下心情道:“如煙自作自受,怎能怪太后?”
她笑著拉我坐在她一旁道:“果真是好孩子,早聽柳公說過柳府中子女甚是乖巧體貼,今日知你是柳府中人甚是欣慰。不過,你又怎會成了薄姬的遠房親戚?”
我沉了口氣,道:“如煙自從離了柳府後,雖得貴人相助甚多,但一人漂泊仍甚是艱難,曾遇到一位年紀相當的女子也因與家人失散而漂泊,我見她有病在身,便陪了幾日,得知她家族與薄姬娘娘曾有些許淵源,因貧困潦倒而失了聯絡多年。那女子終因落魄不得治療而亡。我正在生死一念間時,遇見當時去太原考察民情的代王,並救瞭如煙一命。如煙為了生存,見他出身富貴,便假稱了那女子的身份,薄姬娘娘與代王不疑有他,便收留了如煙。”我真佩服自己編故事的水平,自己都忍不住要驕傲了。
呂后拉起我手,笑道:“這便是了,果真伶俐,好在這伶俐人兒今日仍安好,不然實在是可惜了。”
柳公複雜的眼神向我看來,我知道他仍有許多疑問,但此地並非說話之地,只能回頭再與他細說。
呂后又對柳公道:“不知柳公對這如煙有何安排?”
柳公道:“如煙今日既是皇宮中人,那便任憑太后安排。”
呂后道:“那甚好!只是這丫頭前些日子因牽扯到如意之事中,本宮並不知她是柳府中人,因此受了些懲治。這張臉原本就長得平凡,如今又受了這黥刑,只怕……罷了,想那劉恆對她甚是看重,本宮欲成全,不知柳公有何想法?”
柳公道:“回太后,想來代王貴為皇子,身邊美女必眾多,如煙如此面容,只怕去了之後……”
呂后笑道:“薄姬與劉恆曾有過此意,但當日本宮以為如煙出身貧賤,便壓了下來。說來代王對如煙甚是中意,今日若成全了他,念在往日情分上也不至太冷落了如煙,更何況本宮指的王后,量他也不敢怠慢。柳公為本宮做了這許多,便也讓你的女兒去享些富貴吧!”
王后?天哪!史書上不是說劉恆登基時的皇后另有其人嗎?我今日若當了他的王后,他日便成了皇后,那豈不是改變了歷史?更何況就我這模樣怎麼能母儀天下?總不能帶著面具吧!頭疼,我一直當那小子為朋友,從未生過半點男女之情。我的身體雖然只有十一歲,但靈魂已經二十七了,我這快三十歲的老妖精可不能吃這口扎嘴的嫩草。
我忙跪下道:“太后,如煙如今已是帶罪之身,實是不能汙了皇家血脈!”
呂后笑道:“本宮說你漂亮,哪個還敢說你醜?再說這劉家的人難道天生就是享受富貴的麼?既然他們今日能享這富貴,我門人亦可。就這麼定了!找個黃道吉日本宮派人風風光光地送你過去。”
柳公也跪我旁邊,偷偷拉了我一起磕頭,他道:“謝太后為如煙安排得如此妥當。”
呂后笑著拉起我們道:“本宮第一次見這丫頭便覺得伶俐非常,不想居然是我門中人,若要早知也不會有這許多周折。罷了,你父女久別重逢必有許多話說,柳公帶這丫頭出宮住幾日吧!若她做了王后怕就沒有今日自由了!”今天晚上就想把我弄出宮?可劉盈還等著我的訊息呢,便說:“還請太后準如煙明日回過皇上後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