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便嘆道:“夫人明日離京,這樣是不是太冷清了。”
“這是什麼時候?外邊的百姓們吃的喝的都沒有了,我們還在家裡擺酒擺宴的,豈不是要叫人捉住把柄,一本參到聖上面前去,以後太平日子可沒有了。”姚燕語說著,便起身往花廳去,又叮囑阮氏和蘇玉蘅,“此乃國難之時,咱們雖然富貴之家,也要多想想那些災民們,能節省的就節省些,不要一味的驕奢靡費。”
阮氏和蘇玉蘅連聲答應。
燕安堂的花廳裡燒了地龍,一進門便暖哄哄的,空氣裡有蘇合香淡淡的苦味。丫鬟們魚貫而入擺上晚飯,雖然是清粥小菜,但依然精細的很,姚燕語和兩個夫人一起用飯,又細細的叮囑了一些家事,便讓二人各自回去了。
香薷過來請姚燕語去檢視明日的行禮,姚燕語擺擺手說道:“我明日騎馬走,務必要輕裝簡從。銀錢什麼的可以多帶點,衣服撿著樸素保暖的多包上幾件也就罷了。另外常備的傷藥,驅寒的丸藥等一定要多帶些……你派人去國醫館一趟,把翠微給我叫回來,明日我帶她走。另外,你跟烏梅,半夏,麥冬你們四個也跟我走。”
姚燕語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恬靜的小丫鬟,笑問:“敢不敢去?”
“怎麼不敢!”香薷圓圓的小臉揚起來,“奴婢等是夫人的貼身丫鬟,自然是夫人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姚燕語微笑著捏了捏香薷軟軟的臉蛋兒,點頭道:“那你們也去收拾自己的衣物吧。我這裡沒事了,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香薷和烏梅等人一起福身退了出去。
姚燕語一個人在屋子裡緩緩地踱步,然後慢慢地進了臥室,轉過紫檀木雕花大床一側的百寶閣暗門,進到她根據自己的習慣設計的衣帽間。
綢緞衣物比較嬌貴,怕刮怕磨,所以需要悉心打理。
姚燕語隨手拉開一道櫥櫃的描金雕花門,露出裡面一層一層的格子。每一道格子裡都放著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袍,黛青色暗紋織錦,鴉青色貢緞,墨色素緞……一件一件半新不舊,都是衛將軍素日的衣裳。
看過之後,姚燕語把櫥門關上,又拉開另外一道。這道廚子裡放的是衛章貼身的裡衣,幾乎都是月白色的,或繭綢,或綿緞,還有杭綢,府綢,都是上等的絲質,最熨帖的衣料。
姚燕語隨手拿起一件展開,輕輕地搭在臉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輕笑著扯下來搭在胳膊上,又繼續扯了一件,然後有一件。
衛章進來的時候,姚燕語正抱著十來件他的貼身裡衣坐在地毯上發呆呢。
“怎麼了?”衛章心裡猛地一抽,彎腰把她拉起來抱到外邊的床上,又把那些裡衣都扯出來丟到一邊,抬手拂過她涼涼的臉頰,低聲嘆道:“皇上讓我等糧草和藥材籌齊之後,押送去濟州。明日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姚燕語輕笑:“這就比我想的好多了。最起碼皇上答應讓你押送梁氏和藥材去濟州。”
“這要多虧了富春那個狗奴才的供詞為我們洗清了罪責。”衛章說著,又嘆了口氣,“雖然這次的事情說明白了,但皇上還是很生氣。以後我們得注意些了,儘量跟所有的皇子都保持距離,不要再給別人遞把柄,也別再讓皇上疑心了。”
“嗯,我知道。”姚燕語點點頭,半晌又問:“那恆郡王和憬郡王呢?”
“雖然我們是清白的,但皇上到底不放心他們兩個,已經下了聖旨,讓他們一個去平洲,一個去利州,監督地方官賑災去,也是明日一早出發。”
“派兩個王爺去賑災,又是在這種情況下,可以說是災區百姓的福氣了。”姚燕語幽幽的嘆了口氣。
衛章把人抱在懷裡,低頭在她的耳邊蹭了蹭,嘆道:“還有你這個神醫也被派出去了,濟州的百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