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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一邊奔跑一邊吞噬還在悸動的生肉。嘎嘣!骨頭在上下顎裡脆響,快樂在上下顎輻射,敲擊著他的小腦瓜。他從不睡覺。他的心不分晝夜地狂跳。他知道不能自己退到角落裡,也不能躲到沒有出路的地方。他要永遠活下去!——終於有一天,他的敵人給他布了一個陷阱,他餓得吱吱叫,渾身發抖,聞到了香氣,他撲向發黴的誘餌,被絆住,一棍朝他的項背敲來,打中了易受損傷的椎骨,差點落到他那顆嚇壞了的可憐的腦瓜上。

他們騙她,說只不過是個生日派對——只有家人參加。首先是洗禮,接著施以油禮,把不需要的毛髮剃掉、拔掉,把需要留下的毛髮燙卷,她齋戒了四十八個小時,他們讓她塞得飽飽的,頂四十八個小時。他們用鐵線刷子擦她柔嫩的肌肉,用刺鼻的香草揉擦傷口,小蔭睇被切下來,扔給聚集在院子裡的母雞,此時已經剃過蔭毛的蔭唇被縫合起來,噴射出來的血液被盛在一個金的聖餐杯裡,她的齙牙被用鉗子強行壓平,大鷹鉤鼻被老手飛快地一掌,打碎鼻樑骨,使軟骨長成更符合要求的輪廓。然後是用束腰文胸束腰,要把比比女二十八英寸的粗腰緊縮到更符合要求的十七英寸,使她凝脂般的屁股和大腿翹起來,氣球般靚麗的雙峰堅挺。她的五臟六腑被擠進胸腔,起初她感到呼吸困難,嘴裡吐出帶粉紅色的泡泡,後來,她掌握了訣竅,對她古典的沙器式身材和新發現能使男人浮想聯翩的能力欣喜若狂。她的穿著如非煽情的絲綢貼身薄裙,也是古香古色,很有吸引力。她行走時步態婀娜,起酒窩的膝蓋互相摩擦,細瘦的腳踝微微顫抖,她穿一雙薄如蛛網有黑色直紋的透明絲襪,足登白色緞面錐跟露趾鞋,開始有些不自在,後來掌握了箇中奧妙,很快就心領神會,成了不知廉恥的蕩婦。她紅著臉,吃吃地媚笑,打手勢諂媚,扭豐腰肥臀,乳投在胸部飾有金片的裙子裡宛如一粒花生米堅硬地豎起來,閃亮的眼睛如洋娃娃的眼睛一般,往後仰的時候就會閉上,長春花花蕊似的藍眼睛沒有瞳仁,不會使人心神不寧。比比女不同於老是打主意、盤算著、謀劃著讓某些可憐蟲吃虧上當從而佔便宜的婊子,她出生於良家,你可以查其家譜,她身上有很多文身(在左大腿上),既丟不了,也不會走錯路,不會像你總在報紙上看到的許多人那樣逃出去,在美國迷了路。他們在她的身上灑滿最高雅的香水。如果你是個男人,是個正常的男人,你會血液沸騰,只有一種行為能使你心滿意足。他們把內科大夫證明她乾淨,沒有性病的體檢報告翻印了許多份散發出去,或者說她是個處女,儘管她足登高跟鞋,步履輕盈,吃吃媚笑,紅著臉透過指縫偷窺她的追求者,仍然能使人對此深信不疑。可憐的比比女有時候會給人錯誤印象:那殷紅多肉的嘴唇,使人不禁聯想到厚厚的蔭唇,哪怕最規矩的正人君子也難免不產生這樣的邪念。

骯髒的寄生蟲!淫穢的小畜生!他們對他大為光火,似乎他自己選擇了這個種。因此在內臟種下了斑疹傷寒症,唾液裡帶有腹股溝腺炎的病菌,糞便中排出各種各樣的毒素,倒使他感到幸災樂禍。他們要他死,他們想要消滅他的種群,沒有什麼比朝城裡的垃圾堆胡亂放槍更壞的了,子彈在他身邊爆炸,看見他害怕地吱吱叫著,從一個躲藏的地方竄到另一個地方,垃圾在他的腳下飛揚更使他們高興。他們則怪他從別的食肉動物口中搶走雞骨頭,他們沒有證據,卻責怪他生吞小豬,搞得一地狼藉。還有第十一大街一樓那個嬰兒,他的母親扔下他不管,跑到一個街區以外的商店買香菸和牛奶——啊,我的上帝,啊!啊!啊!我真不願意知道這件事——屋裡起了火,在寒冷的一月夜晚,因為電線的絕緣層被啃掉,火勢失去控制,猛烈地燃燒起來。這怎麼能怪他呢?怎麼就是他的錯?在他成千上萬的兄弟姐妹中,每個都餓得飢腸轆轆,都要不停地啃噬,有什麼證據一定要歸咎於他?一群孩子拿著大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