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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剛才我意興闌珊,而敲門聲如此清淡

敲得如此清淡,彷彿有人正在輕輕叩擊我房間的門環

我差點錯過,以為沒聽見。”說著,我推開門扇

但,惟夜而已,別無他般;

凝視著夜色幽冷,我倚在門邊,心蕩不開這驚懼歷險

懸疑中似乎夢見,沒人敢夢見的,夢幻

可那未被打破的寂靜,沒於任何象徵牽連;

麗塔爾,我似乎囁嚅著的唯一字眼

麗塔爾,夜色又把這名字輕輕送還

惟此而已,別無他般;

向屋內方向反轉

心,忽而痛如萬千針穿

倏然,又聞陣陣叩擊之聲,明顯重於方才的清淡;

肯定,肯定有什麼在窗欞旁盤桓

我想,瞭解那段真實,鋪開這幅神秘畫卷

我想,心平靜之後,鋪開這幅神秘畫卷

可,惟風而已,別無他般;

無聲,拉開了窗簾

隨著翅膀撲來的音響,一隻披著神聖往昔的黑色,莊重地步入我的房間

既沒有向我執意問候,也沒有在哪停留片斷

而是以紳士淑女的風度,棲到我房門上面

棲到我房門上的一尊帕拉斯半身雕像上面

棲身而已,別無他般;

繼而,這隻黑鳥想把我悲傷的感覺哄騙,哄騙成掛著微笑的臉

以它那辨不出的附帶蒼老氣息的不老容顏

“冠羽雖被剪除”,我說,“但你依然想保持遺失懦弱的完全”

你這幽靈般可怕的古鴉,漂泊來自夜的彼岸

請告訴我尊姓大名,哪怕,它已沉在黑沉沉的冥府陰間

一抹黑色微笑答曰:永不回還;

如此平鋪直述的答案,一襲不著邊際的迷亂

與提問的關聯,似沒有交點的平行線

於是,飽含難以寫明情緒的一嘆:

“也許,沒人曾如此有幸看見

曾如此有幸看見,一隻烏鴉棲身於他房門上面

房門上面的帕拉斯半身雕像上面

而且名叫 永不回還”

這隻棲身於肅穆的半身雕像上面的墨點

只此一言

彷彿它傾瀉靈魂也只能搬動這一個字眼

然後再也不發一語,夜羽也不動彈,由是時空重新回到安寧的那一邊

直到我開始悼念:

“我的羽翼早已離散

如果這墨點算得最後一片,明早也會消散不見

如同我的希望,湮沒永遠”

這時,一抹黑色微笑答曰:永不回還

驚異於屋裡的安寧被如此恰當的插白打亂

“肯定,此話時它唯一會說的人言”

是關於它不幸主人的最後留戀

飛來橫禍接踵而至的頻繁

憔悴了它主人的歌,以至拼湊了這個字眼

永不回還,永不回還;

那隻烏鴉依舊想從悲傷中騙出我微笑的臉

而我卻拉了軟椅到半身雕像旁的烏鴉跟前

然後坐在天鵝絨椅墊上,浮想聯翩

浮想連著浮想,浮想這不祥的古鳥,何出此言

為何對我說,永不回還;

突然覺得空氣變得稠密,被無形的香爐感染

聽到提著香爐的撒拉弗的腳步聲,響在有簇飾的地板

“可憐的人,這是天使帶來的永遠”

是關於忘卻的永遠,忘卻對麗塔爾的思念

一點一點,忘卻對麗塔爾的思念

這時,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