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噁心起來，他不認得這個瘋狂的女人！從前的桃，溫馴輕柔。她整個人的意義，代表著綿軟暖和的身軀和漫長而美妙的溫存之路。當她的靈魂喊叫著登上前臺表演，她的肉體變成了一堆缺乏美感的肥肉。

&ldo;真的。&rdo;滿城虛假地應付。

他把埋進枕頭。桃的枕頭許久不曾拆洗，有一股雨天的黴味以及頭皮的油汙味。桃不同於清川，清川隔兩周洗換一次床上用品，每次做愛前，強令他清洗全身。出門在外，清川儘量不用公共廁所，有可能的話，寧願憋回家‐‐這些，過去都是滿城羞於啟齒的大缺點。而今，他想念清川微香的枕頭。

&ldo;那好，我的事，我自己搞掂，你先把你老婆休了！&rdo;桃蠻橫地命令。

&ldo;女士優先，還是你先請！&rdo;滿城笑嘻嘻地回應。

&ldo;你少涎皮賴臉！讓你先你就得先！&rdo;桃呵斥。

這女人夠狡猾的。滿城煩亂不已。

&ldo;都依你，睡吧。&rdo;他暫且妥協。

桃心滿意足地躺下身，一把攬過滿城，把他的頭壓在自己的胸窩裡。桃的身體瀰漫著類似橡膠的氣味。滿城用牙去咬。桃哎喲一聲，接著就發出暢快的呻吟，手順勢滑到滿城的腿間。

&ldo;你可不許騙我，&rdo;她呢呢喃喃地抒情，&ldo;我一個良家婦女，清清白白的，跟了你這麼些年了……&rdo;

是是是。良家婦女。千金萬銀的好身子。滿城冷哼不已，牙齒用勁，手下同時發力，桃痛得叫起來，惱怒地一掌推開他。

&ldo;豈止良家婦女，你在我心頭的分量，等同於黃花大閨女。&rdo;滿城湊近她耳邊，肉麻地悄聲說。

&ldo;去！少耍貧嘴！人家是要看你的行動。&rdo;桃轉怒為喜，嬌嗔道。

滿城一心敷衍著桃，但求順順噹噹地住一陣子，等到想好如何處理跟清川之間的麻煩，再作打算。可是房款的事尚且餘音裊裊地迴旋在半空中，桃又有了新的名堂。翌日滿城拎著蔬菜汗流浹背地一進屋，桃火燙的身體就貼了上來。

&ldo;要是一切順利，我們一成家，不是就有一兒一女倆孩子了？&rdo;桃笑眯眯地盯著他，嗲嗲地問，&ldo;孩子他爹，你高興不高興？&rdo;

&ldo;高興，高興。&rdo;滿城諾諾應著，轉身倒一大杯涼白開，咕咚咕咚灌下去。

高興？見他媽的鬼！

&ldo;我保證，我會好好對待媚媚。&rdo;桃舉起右手發誓。

&ldo;她不一定跟我呢，她還有她媽。&rdo;滿城漫應著。

&ldo;那倒是，她媽是大學教師，還在外頭兼著職，收入肯定不少，養孩子不成問題。&rdo;桃贊同道。

&ldo;慢慢來，慢慢來。&rdo;滿城搬梯子找臺階下，&ldo;你有兒子，我有女兒，離婚的事，牽涉到兩個孩子，我們得從長計議，不能傷害了兒女的感情。&rdo;

&ldo;你這人心挺細，將來會是個好父親！&rdo;桃誇獎一句。

&ldo;我本來就是一個好父親。&rdo;滿城哭笑不得。

&ldo;我是說，你會是我兒子的好父親。&rdo;桃適時拋個彆扭的媚眼。

&ldo;那當然！&rdo;滿城躊躇滿志，對海市蜃樓中的父子親情表現出極大的自信。

&ldo;現在就是考驗你這個好爸爸的時候了，&rdo;桃拍拍他的臉腮，&ldo;兒子明年不是大學畢業嗎？他本來要考研究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