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莫要急,您大傷未愈,不可輕動。您先趟著,孩兒差人進宮去報信,請聖上派劉公公出來傳話就好。”徐欽忙把老爹按住,正在暖閣之外迴避的那個道姑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而就在這時,出去捉藥的家丁終於回來了,那道姑進了那間事先給她備下的房間,閉門開始配置藥方,不一會的功夫,就提了幾包藥出來。而那些御醫們還在交頭接耳,時不時地還一臉惶恐地看向那道姑,似乎是對她的醫術非常不放心。
“少爺,聖姑說,藥已經配好了。”一個丫鬟進暖閣報信。
“什麼聖姑?”徐輝祖疑惑地看向兒子。
“是一位奇怪的道姑,她說有良藥能治好您的傷。孩兒見父親傷重不起,所以就姑且讓她配藥。”
“是何來路?是否可信?”
“來路不明,不過她的藥似乎真有效,父親如若不信,孩兒可以先讓人試用。”
“讓她進來。”徐輝祖試著動了動自己的傷臂,發現傷口上隱隱有些發麻,不像幾天前那樣毫無知覺。久經戰陣且多次負傷的他,知道這是傷口好轉的預兆。
很快,那道姑就被請了進來,徐輝祖仔細地看了那道姑幾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不記得在哪裡見過,“敢問仙姑道號?”
“老身不過是一山野閒人,並無道號。聽說公爺傷重,特來進藥。”
“仙姑遠道來救,真是菩薩心腸,本公不勝感激。還請仙姑在舍下盤桓幾日,本公也好盡地方之宜。”徐輝祖嘴上客氣,其實是在留人為質,不然他可不會傻到用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的藥。
“好說好說,既然公爺留客,老身就多住幾日,直到公爺傷好為止。”那道姑還是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把手上的兩包藥放在桌子上,道:“外字包外敷,內字包內服,一日三次,外敷一次以蓋過傷口為準,內服一次一錢,不可多服。”
“仙姑救治之恩,本公沒齒難忘,待本公傷好之時,定重金相報。”
“哈哈,都說魏國公仁義明理,今日一見,卻知見面不如聞名。你欠老身一條命,你覺得自己的命值幾個錢?”那道姑哈哈大笑起來,臉上盡是鄙夷。
“哦,仙姑所言極是,這救命之恩不可以金錢衡量,至於仙姑想要什麼,只管開口,只要是徐某人能拿得出的,定不吝惜。”徐輝祖倒也沒生氣。
“你的命是老身救的,老身不要你用命來還,只想借一個人情。”
“借一個人情?”徐輝祖有些不解地問道。
“先欠著,該還的時候,老身自然會來找你。”那道姑說完,不告而別,只留下徐輝祖父子兩面面相覷,他們實在是被這個大膽的道姑給震憾了。
“爹,此人來歷不明,當著錦衣衛追查。”徐欽回過神來,“孩兒以為,以此人的作派,像是那邊派來的。”
“那邊派來的?”徐輝祖與徐欽對視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地說出了一個“秦”字。
作為朝廷的主心骨,徐輝祖對朝廷的局勢是瞭如指掌,雖說現在叛軍被打退了,不過戰爭還遠未結束,長江以北的局勢依舊緊張無比,特別是盤踞於西安的秦王朱尚炳與盤踞在蘭州的肅王朱楧結成了同盟,大有南下奪位之意。
其實,除了造反的燕王朱棣外,周王朱橚、齊王朱榑、代王朱桂、寧王朱權、岷王朱楩等等明太祖時期冊封的親王,都被削爵免為庶人,不是被流放就是被圈禁,秦王晉王肅王是碩果僅存的幾位掌有兵權的邊王。
而秦王尚炳雖然是肅王朱楧的侄子,比肅王低一個輩分,不過論起宗親關係來,秦王比肅王更有資格坐上皇位,而且秦王本人年輕敢鬧事,手上還握有十幾萬軍隊,實力比偏居西北的肅王強得太多了,肅王不得不以他的馬首是瞻。至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