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劍,數年間小有所成。許是擔心她品行不端,會興風作浪,師父鮮少允她下山。每日耳提面命,諄諄教誨。
多年來道理聽了一籮筐,無奈能鑽進腦子的半個字沒有。
宋回涯滿身未開化的野性,越是管教,越是任性,每每下山,非要惹出點無傷大體的禍事來,故意叫宋惜微頭疼,好應了她的擔憂。
到後來宋惜微見言傳無用,只能動手責罰,以期讓她認錯。或是面壁,或是抽打,倒不算嚴苛。偏偏宋回涯這頑童寧願吃一頓棍棒,也不吃教誨。直將人氣得牙癢。
她性情孤僻,尤喜獨來獨往,不留山上本就人丁凋零,數年間自然沒交到一個朋友。只有師伯會偶爾帶她下山吃飯、去湖邊垂釣,並在她蠢蠢欲動時訓斥她不得偷雞摸狗。宋回涯總不以為然。
這日她去山下采買回來,半路遇到個醉酒的壯漢,對方藉著酒勁撒潑鬧事,恰巧遇上了宋回涯這個硬茬。
她出手沒有輕重,打掉了對方一顆牙。壯漢酒醒後竟還有膽找上門來,又被她不客氣地打了一頓。不料被宋惜微當面撞見,呵斥兩句。她實在懶得辯解,捱了兩下鞭子,假意反省。走出大殿,便去湖邊靜坐。
那片湖泊坐落於不留山的山腰,湖面一平如鏡,倒映著半片蒼翠山頭。
她擺好魚竿,掛好魚餌,坐在岸邊閉目養神,師伯就來了。
宋誓成摸出兩個成熟的野果遞過去,慈愛地道:“如何?師伯疼你吧!路上遇到點吃的,都先惦念著你。”
宋回涯用手潦草擦了擦,直接塞進嘴裡,慵懶說:“師伯,你若是真心疼我,師父打我的時候,你就該站出來,而不是溜得比狗都快。”
宋誓成嘆息道:“可是你師父打得對嘛。”
宋回涯習以為常地扯扯嘴角,說:“什麼叫我師父打得對?她要做她的大好人,講她的大道理,當然不能偏幫我。”
她咬了口果子,如往常一般第無數次發出申請:“師伯,要不你做我師父吧。反正都是同門,我掛在誰名下不是一樣?我不嫌棄你劍術差、悟性低。你也別嫌棄我不聽話。”
宋誓成朗聲大笑道:“你若是我徒弟,我已經打死你了!你是不懂,你師父其實比我心善得多。她願意不厭
其煩地同你講一樣的道理(),我脾氣上來?()_[((),只管打。”
宋回涯堅定道:“你若是我師父,我定然好好聽話,再不出去惹是生非了。”
宋誓成嗤之以鼻:“這鬼話說出來,你自己都不信吧?”
宋回涯興致缺缺,揚手一拋,將吃剩的果核丟進水裡,嚇退了正在進食的魚群。
宋誓成用手掩在唇邊,歪著上身與她靠近,神神叨叨地說:“實不相瞞,其實你師父每次打你,都是我攛掇著打的。因為你實在可惡,不揍一頓,我心裡發慌,過不去。”
宋回涯倏然扭頭:“??”
師伯得意地笑:“嘿嘿。”
宋回涯想抄起手邊的石頭,衝他那張俊臉來那麼一下,好叫他體驗一下什麼叫“見不得人”。
“算了,我知道,我師父本身就不喜歡我,不是真心想收我做徒弟。她認為我本性庸鄙,劣習難改,已經爛進了骨子裡,不過是因你再二相勸,加之對我經歷同情,才勉為其難收我入門。”宋回涯將斗笠往臉上一蓋,悠閒躺下,“強扭的瓜本就不甜,與外人沒有干係。何況她肯誠心教我練劍,我已是心滿意足,不會奢求太多。”
“哦?你又知道了?”宋誓成被她這對勢如水火的師徒氣得沒法兒,咋舌道,“宋回涯啊宋回涯,你看人也不怎麼準嘛。”
宋回涯說:“她幾時對我有過好臉色?”
“那她幾時對我有過好臉色?”宋誓成哼哼道,“世人喜惡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