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大人找我?”神機子心中有幾分明瞭,不甚確定的跟著那人上了馬車。
“林大人?”神機子的語氣說不出是嘲諷還是佩服,在對方淡淡的笑意中略一拱手,“此番倒是受教了。”
三個月後,楊柳岸邊,水霧濛濛,新修的道路端的是寬敞開闊,地面上整整齊齊的鋪著一層白色細沙,不遠處有二人慢慢的踩著鬆軟的土地閒散踏步。
“我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這蘇杭地間還有這般景緻。”神機子身上穿的是今年新產的水曲稠錦,手裡拿的是名家出手的水墨畫扇,就連腳上蹬的靴子亦是價值不菲,這一身氣派任誰見了都會道一句神仙般的人物。
若是擱在以前,神機子是萬萬不會想到他有一天會如此模樣在這悠閒的散步詠涼天。
“這番景緻若是能入了你的眼,那也是它的福氣。”林家老爺的話裡不無調侃之意。
“林大人謬讚了!”神機子斜斜的一翻眼,無視了對方暗含的心思。
命格終究還是改變了,本該成就一番大事業的清高人士此刻正俗不可耐的捧著那人遞過來的據說是千金難求的香茗小口啜飲著。
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大事業還是留給別人去做吧?
時至今日,他仍不知道林大人口中的一席之地到底有多大,並且他還想用更多的時間來弄明白。
雙子
兩兄弟一個在朝,一個在野,他親臨天下之日,就是你功成身退之時。
這句話,他在剛剛聽到時是怎麼想的呢?妒忌?憤恨?亦或是愚忠的盲目接受?
慕容瑄忘記了,他只記得他淡漠的跪在地上低低的應和著那人的話,沒有任何多餘感情的樣子很是讓人放心。
放心的直到他親手掐斷了那個所謂的被他奪取全身功力的師父的脖子,也沒有引起旁人絲毫的懷疑。
在師父臨終前不甘的怒視下拿出他身上的教主聖令,自此這世上便多了一位臨危受命且身負血海深仇的魔教教主。
做教主的日子要清閒得多,不用沒完沒了的訓練,不用被灌輸那些所謂的信念,更不用在周圍人複雜的目光下討生活。
那些或是嘲諷或是悲哀的眼神變成了統一的懼怕,那些曾經困難複雜難以企及的訓練變得無比容易,那些曾經受到過的種種屈辱,也都一點一點的討了回來。
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有一天教主說,我們去看看太子。
那個被說成是他拼了性命也要守護住,應該被當做是他畢生信仰的存在,是怎樣的呢?
結果比他想象的……更加出乎意料?
太子爺被一群侍衛保護起來,天真的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他才知道原來的太上皇駕崩了,現任的王是個草包,諸侯割據,山河日下,皇權早就已經衰落了。
可是太子呢?他還在惦記著從外國新淘回來的西洋鍾。
慕容瑄笑了,以一種無比瘋狂的姿態。
招惹鄰國女皇是他早就計劃好的,故意受傷好讓他那不爭氣的哥哥暫時脫離那群虎視眈眈的王公大臣也是一早就註定的,就連藥性發作,他也是一邊計劃著女皇歸來的日子,一邊小心翼翼的提供著線索。
他想要在註定的命運裡拔出太子。
畢竟那是他畢生的信念,不是麼?
女皇果然沒有放棄這隻待宰的肥羊,攻略城池的步伐比他想象中的更快……
而他,將會在女皇得意的擴大了版圖之後,成為了武林中的黑道至尊。
清晨,慕容瑄有些僵硬的動了動臂彎,果不其然驚動了懷中的人。
“瑄兒?”慕容錦揉揉惺忪的睡眼,剛剛睡醒的樣子意外的懵懂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