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君道“這位公子,老身船小,多載一個人怕是船身吃水太深有些危險。”
撲哧君面色一沉,嚴肅的道“老倌這是拐著彎說我太胖嗎?”說著,一臉憤慨的衝著老爺爺舉臂腆肚,“你捏捏這強健的手臂,你摸摸這結實的腹部,我哪裡胖了?老倌你分明是羞辱了我作為一個美男子易受傷的自尊心。當然,美男子不會與你計較,只要你渡我過去,渡資我也不向你要了。”
我忽然想起天蓬元帥有一招拿手的必殺技,好像喚作“倒打一耙”,怎麼傳給撲哧君了?
老爺爺被唬的一愣,竟真的將他,我,魘獸一船給渡到了對面的幽冥渡口。我哀嘆,原本一條尾巴已經很麻煩了,如今又多了一條尾巴,可如何是好?況且還是兩條顯眼的尾巴。魘獸一身清雅梅花斑,一眼望去便知是天界所出,那撲哧君就更不用說了,天上地下怕是尋不出第二人品味獨特到從頭巾到鞋面皆是綠色打扮。
我正犯愁,撲哧君卻晃身一變變成了一個柔媚的女妖,將那魘獸變成一條賴頭土狗,魘獸藉著地上一灘水照見自己的模樣,一時大受驚嚇,十分幽怨。
我摸了摸出來時揣在袖兜裡的一雙兔兒,這兔兒本是魔界之物,帶著妖氣,可掩蓋我白日裡這不住的仙氣,我將兔兒戴上後變化成一隻兔子的模樣,魘獸瞧見我變成一隻兔子,想來一時便平衡了,復又水汪汪了一雙大眼。
我不管他倆了,自己招來一團滾滾烏雲向前飛去,只聽得撲哧君在身後疾呼“美人,你且慢些,況且你知道他住何處嗎?”
鳳凰,非梧桐不棲,非竹實不食,非清泉不飲。
他很挑剔,做了他百年來的貼身書童,我自然曉得,哪裡的水最清冽,哪裡的梧桐最旺盛,哪裡只載最單調乏味的鳳仙花,哪裡便是他的住處。
分辨了這附近的水源花木氣息,我尋到一處恢宏的府邸,門上懸掛了一塊偌大的牌匾,遙遙望去竟是隻字未題。
我站在行道上看著那無字牌匾,周圍形形色色奇形怪狀的妖魔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忽地有個小妖蹦躂著大聲嚷了一句“午時到了,尊上要出府了!”
一時間,行道上的妖魔皆停了腳步,自覺的避讓到一旁,個個滿面敬畏傾慕的表情。我一愣,行動慢了一步,一條原本人滿為患的大道上僅剩我一隻兔子孤零零的蹲於路中央。
正在此時,撲哧君氣喘吁吁的扭著腰從後面追上來俯身從地上將我抄起揣入懷中,然後一頭扎入兩旁的妖魔群中。
剛扎入擁擠的妖魔群中,便聽得那府邸大門霍然開啟,撲哧君連道“好險好險,虧得快了一步!”
我從撲哧君的衣襟中探出頭向外望去,只見那無字匾額的大門下,連列身段豐滿腰身玲瓏的女妖手持金盞魚貫而出,左右各一十四名,四周妖魔皆偷偷垂涎吸氣。接著出來了兩列男妖,與之前的女妖對比鮮明,真真是牛鬼蛇神奇形怪狀,醜的令人不敢看第二眼。
這一番對比我認出來了,魔界有云:羅剎,乃暴惡之鬼,男極醜,女甚姝美。並皆食啖於人。這些開道的不想竟皆為羅剎惡鬼。
忽然眼前一暗,天空那個降下一片黑色鑲金邊的烏雲,囂張的遮住了正午的日光,有車攆的隆隆轟鳴聲自府邸中傳來。我忽然覺得心跳加快,快的像要頂到我的喉頭般讓我無法承受。
很快,四隻青面獠牙的龐然巨獸銜著黑色的巨大車攆出現在羅剎惡鬼之後,烏木的軲轆碾過地面,帶著雷霆電掣的殺伐之音,所過之處,墨雲飄散,地動山搖。
血晶石簾輕輕擺動,影影綽綽只間,一個面容卓絕眼神清冷的人半臥半坐,一身玄衣無點飾a,卻刺目的讓人無法逼視,攆車上,卞城六殿恭敬的伏跪在他身旁似乎在稟報什麼事情。周遭之人皆敬畏的垂下頭,滿目皆是臣服的恭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