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撥到後面去,繼續說,“接近海伯利安時,我就在注意資料讀數。這整個過程也讓我摸清了它的結構和變化方式。查理,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用有限的能源和四個輔助引擎,降落到引力場最內部的那顆星球上。如果這片區域藏著秘密的話,一定就在那顆中心星球上。”
查理看著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遙遠問候號已經受損了,而他告訴他他們也許能成功地降落到那顆最可能有奇蹟和生命的星球。
他看著安,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他想對他說些感謝的話,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他知道如今他說出來的任何一句話都會讓自己顯得非常愚蠢。他想擁抱他,但他的傷口依舊痛得鑽心。
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凝視安。
他不知所措。
實際上,在安湊過來吻他的嘴唇之前,他都處在一種“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的狀態中。而在他親吻他之後,查理半張著嘴,陷入了更加深重的“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狀態。
五秒後,這隻純種毒液突然回過神來,他用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完全不介意肩膀的傷口會不會因這個姿勢而又一次撕裂。
波爾看到他這個樣子一定會叫他蠢貨,他是家族中最弱的毒液,以前是,現在依舊是。
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臉上。
他臉紅了。
他完完全全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現在的心情。他喜悅又害羞,尷尬又甜蜜。
一般的純種毒液這個時候會怎麼辦?他問自己。
他就是個純種毒液,但他的性格和純種毒液根本不沾邊。
感激又感動的查理只得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像個全宇宙最大的蠢貨那樣把臉埋在膝蓋上。
安擁抱他,親吻他的頭髮。
“查理。”他叫他的名字。
“別拉我起來。”查理回答,“我現在尷尬得要命……”
這感覺就好像在十二歲的生日那天,誰硬是要塞給他一整個漩渦星系。他喜歡那個星系,第一眼就喜歡,它的形狀是情人的眼睛。
而現在一位曾經的領航員對他說,單憑四個輔助引擎我們就能去往你想去的那個星球。然後他吻了他的嘴唇,如今他正擁抱著他,撫摸他因汗水而溼漉漉的頭髮。
查理肩膀上的傷口痛得要命,可他一片止疼片也不想吃。
查理·薩米,他對自己說,如果你還有點出息的話,就像個毒液那樣抬起頭。
但他似乎情願自己是隻紅蛇或者兔子,他堅決、堅決不會抬起頭,他估計他臉紅的程度能趕上他的眼睛。他是純種毒液史上的一個最大的敗筆——這個時候他應該對他的配對者表白,結果他捂著臉。
“查理。”安又叫他。
“安。”他含混地應了一聲。
“你準備抬起頭嗎?”
“不準備。”
“你是隻兔子嗎?”安問。
“我是隻毒液……”這真是個連他自己都敢不相信的答案,於是他覺得更加尷尬了。
“我能吻你嗎?”
“當然能。”
“你能抬起頭嗎?”
“不能。”
“那你準備我怎麼吻你?”安問。
查理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想說,我們得給大衛澆澆水。
安把他拉起來,不讓他在捂著臉。
查理很驚慌,幾乎手足無措。他傻愣在那兒,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看上去愚蠢指數是不是超過了鴕鳥。
一條蛇會愛上這樣愚蠢的毒液?當然不行,就算是純種毒液也不行。
安還是親吻了他的嘴唇,緩慢又溫柔的。
無措的查理在5秒之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