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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平抽出信封裡的東西,原來是他送來的那兩份保險單。張仲平心頭一熱,渾身卻冷得起了雞皮疙瘩,半晌,才問道:侯哥,他還說了什麼?侯昌平老婆說:「老候說,咱家需要這些東西,可是,如果真的留下了,他會走得不踏實,不乾淨。」張仲平想說什麼,張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個字,便對著候昌平的遺像又鞠了三個躬。

當天晚上,張仲平還跟唐雯談起了侯昌平。唐雯感慨良久,說:「該怎麼評價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他完全可以不退那兩份東西。但是,他退了。如果只是為了保持晚節,豈不是要加重他老婆孩子的經濟負擔?按照你的說法,他的家境狀況應該是很差了,他幹嘛要那樣做?」張仲平說:「我也沒想明白,可是,我一想到他,就覺得自己好齷齪的,要是跟我打交道的那些法官都象他,就好了。」

曾真說:「還要舉牌嗎?已經三萬五千元了。」張仲平說:「舉。」

結果那幅字賣了八萬。張仲平總算舒了一口氣。這八萬塊錢是留給侯昌平的老婆和孩子的。他知道她可能不會要,可他得給他們存著。侯昌平家裡他也會經常去看看。

徐藝這傢伙確實很聰明很機靈,他把書畫作品和瓷器古玩拍品的界線打亂了,交叉拍,這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管你是偏愛書畫還是瓷器,你都得老老實實地呆在場子裡,不會到處胡亂走動和亂說話。這樣可以顯得人氣十足。拍完劉墉的書法作品不久,張仲平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拿來一看,是一條資訊,沒有一個字,就兩個阿拉伯數字。這個數字張仲平很熟悉,是那尊青釉四系罐的編號,昨天跟葛雲見面時,葛雲再三指給他看過,生怕他搞錯了。張仲平當然不會搞錯,他看了一下發資訊過來的手機號碼,果然是葛雲。張仲平接資訊的手機是用神州行卡的那一部,他從來沒有跟葛雲用那部手機透過話,號碼只能是健哥告訴她的。

很快就要拍那尊罐子了,圖錄裡的估價是二百萬至八百五十萬。這也是拍賣公司慣用的伎倆,儘量把估價幅度拉大一點。前面的數字就是能夠成交的數字,後面的數字是一種挑逗與暗示,好像說可以值到那麼多錢,你在這個數字之前的任何一個價位買了都等於撿了便宜。

李巖開出的價位是一百八十萬,並沒有人馬上跟進,張仲平看到左前排的祁雨似乎不經意地朝他這邊看了一眼。張仲平碰了碰曾真,說舉牌。曾真說:「嗯?」張仲平再次說:「舉牌。」曾真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很快地舉起了手裡的號牌。緊接著,在張仲平前三排,一個清瘦的中年人也舉起了號牌。

張仲平帶曾真來參加拍賣會之前,只說來看看,並沒有跟她說要買東西,這種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就是能夠說清楚,他恐怕也不會說。他內心深處一直有一種深深的憂慮,就是不知道自己跟曾真的那種關係,會是怎樣的一種結局。他覺得自己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女人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跟她分手,他也捨不得跟她分手。曾真的感覺似乎也是這樣。唐雯與小雨要去西藏旅遊的事張仲平故意沒有跟曾真說,那天晚上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曾真主動催他,要他回河西去,他先是賴著不走,好半天才把事情說出來,曾真高興得一下子騎到了他身上,一邊擂他一邊流出了眼淚水,曾真說打死你這個壞傢伙。張仲平沒有理由不相信曾真對他的感情不是一種真情流露。可是,另一方面,要他離開唐雯,讓小雨經受父母離異的痛苦也不可能。唐雯沒有過錯,小雨更不能憑白無故地受到傷害。這事怎麼辦呢?難道就那樣無限期地拖下去?其實,唐雯有時候也是很瘋狂的,只是表達的方式比較曲折。唐雯總是忍不住拿王玉珏說事。即使張仲平半真半假地說過了王玉珏的重話之後也是這樣。唐雯說:「仲平你想得到嗎?王玉珏在枕頭底下藏了一把剪刀,說只要抓住她老公有外遇的真憑實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