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健哥和張仲平商量好的操作思路,省高院公開選拔評估、拍賣中介機構的事情一確定,馬上便把香水河法人股拍賣的事提上操作日程。省高院院務會的會議決議使健哥有了這個操控能力。就像當初健哥向張仲平說的那樣,統一歸口管理評估、拍賣的具體辦事部門設在了執行局。其工作流程是這樣的,當有評估、拍賣業務需要委託時,司法技術處和院紀檢監察室臨時派人予以協助和監督。但整個選撥工作也還是出了一點小小的波折。有人對選擇出來的評估、拍賣機構是不是同行業中的佼佼者提出了置疑。有個副院長提出來,既然有議論,是不是乾脆多走一個程式,先將已經選出來的中介機構在媒體上公示一次。健哥後來對張仲平說,這個提議簡直是脫褲子放屁,這又不是向社會公開招考、選聘公務員,也不是行業評優,整個工作都是在院紀委、監察室的直接參與下進行的,程式完全公開,結果當然也就公平公正、合法有效,所謂公示徵詢異議那不等於對自己所做工作的不信任嗎?如果聽到一點議論就推倒重來,或者隨意新增一個程式,對已經甄選出來的機構是不是也是一種另外的不公平呢?健哥說老闆也完全同意我的意見,但是老闆的意思是為了息事寧人,是不是先放一放。老闆這兩天要參加最高院組織的一個訪問團,到英國去考察,也就十來天時間,答應回來以後再做那個副院長的工作,估計問題不大。
張仲平參加徐藝公司的藝術品大拍,事先並沒有像別的競買人一樣交身份證、交押金辦手續,徐藝直接拿了一塊號牌給他,求他捧場。第二天徐藝親自到了3d公司,帶來了一份空白的競買人申請登記表,還有那份談過的協議,想讓張仲平補一下手續。張仲平知道徐藝的想法,他是怕張仲平舉了牌反悔。
徐藝說:「張總你看,這次我可虧大了,在你身上就等於少賺了四、五十萬,你老說我欠你的人情,這次是不是可以一筆勾銷了?」張仲平說:「你還說,我回去以後老婆把我罵慘了,說我發神經,那麼貴,都可以在金色荷塘買一幢水榭別墅了。還問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不買單。」徐藝說:「不會吧?誰不知道張總一言九鼎,怎麼會幹這種出爾反爾的事?張總的身價我還不知道嗎?少說也有一兩千萬,在江湖上哪裡丟得起這種人?開玩笑開玩笑。」
徐藝說這番話時面帶微笑,其實是半真半假的。競買藝術品不像是買不動產,舉了牌以後不履約的情況也是經常發生的,以前徐藝在3d公司工作時就常常碰到,處理起來也常常是不了了之,只不過那個時候3d公司做的大都是小拍,交一兩千塊錢就可以進場,買家的成交款多的也就幾萬十來萬,拍賣會開始之前生怕別人不來,有時候查驗證照就不是很嚴格。過後買家反悔了,一兩千塊錢的押金不要了,成交款卻不願意付,催急了,還跟你耍賴,硬說你賣的是贗品。你怎麼辦?總不能為幾千塊錢幾萬塊錢到法院去打官司吧。
張仲平開始以為徐藝的藝術品拍賣會能夠與香水河法人股的拍賣很好地銜接,前後時間也就二、三天。如果後面的拍賣業務操作得好,胡海洋支付的拍賣保證金會很快地入帳。這樣,支付青瓷罐的價款就不會有任何問題。萬一在香水河法人股的拍賣上出現了意外,比如說買受人不是胡海洋,也不是3d公司找的另外的什麼人,3d公司最終不能得到拍賣佣金,健哥當然也就不會收張仲平什麼錢,那麼,剩下來的唯一問題就是怎麼樣跟徐藝交涉了,大不了把這事情說穿了再賠幾萬塊錢,對於徐藝來說,也只是一個少賺的問題。他以前幫了徐藝那麼多的忙,這個面子他必須給。徐藝也不能不給,因為張仲平在那場拍賣會上沒有留下任何手續,連成交確認書上的簽字都是曾真代勞的。
六百六十萬,加上十萬元的拍賣佣金,總共是六百七十萬,這筆錢這會兒張仲平還真是付不出來。徐藝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