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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真接著說:「這還是孩子生下來之前。咱們說說孩子怎麼生吧。孩子在肚子裡一天一天地長大,慢慢地有了小手小腳,那小手小腳像什麼?像小樹的枝條。到臨產的時候,它有多大?一個健康的孕婦,就像我這樣的個子和盆腔……」張仲平說:「別拿你打比方好不好?」曾真說:「好好好,我是說胎兒的體重,六七斤是正常的,說不定還會有七八斤,再加上羊水什麼的,那會有多大一堆呀?卻要從細窄的產道里出來,這種比例好懸殊的,簡直接近一頭大像和一條蛇的比例,真是不可思議,一想到這個頭都暈了,頭都大了,好恐怖呀。當然,現在有了剖腹產,咔嚓一聲,在肚皮上劃一條長長的口子,把胎兒拿出來 ,生孩子的痛可以免了,可是手術的痛呢?還有,那條疤痕會不會慢慢消逝?像我這種疤痕體質的人,好好好,不說我,我是說如果那條長長的刀口總也不消逝,以後過性生活老公的情緒會不會受到影響呀?」張仲平說:「多少有點影響吧?自然分娩更慘,陰道如果恢復不好,以後過性生活算什麼你知道嗎?像三十八的腳穿四十五碼的鞋,也像小鰻魚遊大海。」

曾真打了張仲平一巴掌,繼續說:「孩子生下來之後呢?吃、喝、拉、撒,半夜生病上醫院,打各種各樣的疫苗,有多少事呀。還有,衣服穿多了怕捂著,衣服少了怕涼著,那個難啊。孩子滿月,過周歲,一天一天地長大,會在地上爬了,會叫媽媽了,會搖搖晃晃地走第一步了,大人再苦再累也是樂在其中的。不過,這是指夫妻兩個人一起帶孩子的情況,如果說,像咱們這種關係,做媽媽的,可就慘了。」張仲平這一次沒有打斷曾真,他的心硬一硬,就想聽她怎麼說。

曾真說:「一個二奶的老公——所謂的老公,怎麼能夠承擔得起做這個二奶的孩子的父親的責任?如果他還是另外一個女人的丈夫和另外一個孩子的父親,他怎麼可能同時成為這個二奶的合格丈夫和她的孩子的稱職父親呢?所以,不管這個二奶多麼愛這個男人 ,要想在男人沒答應之前生下這個孩子,答案只有一個字:蠢;兩個字:好蠢;三個字:蠢死了。」

曾真輕言輕語地說著這番話,總算看問題比較透徹。張仲平不允許曾真拿自己打比方,可他自己卻不可能不聯想到自己,就像曾真在他的要求下只能說別人,其實仍然說的是自己一樣。

按照叢林的說法,張仲平的家庭結構是典型的一家兩制。現在可不是教授教授越教越瘦的年代了,唐雯每一年的收入比政府部門處級公務員的合法收入要高出兩三倍。這對於一個下海經商的丈夫來說,是一個多麼穩定的後方根據地,使他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地到市場上去衝去闖。不錯,不管是結婚之前還是結婚之後,張仲平的感情生活從來就不是一張白紙。下海經商之後,更是如魚得水,一年四季命交桃花。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問題不在於你是什麼樣的人,而在於你在他人眼裡是個什麼樣的人。既然能夠把跟每個女人的關係都對唐雯瞞得嚴嚴實實,那麼他在心理上也就心安理得,不搞白不搞。他對唐雯是負責任的,因為他非常成功地在唐雯心目中維護了自己好丈夫的形像,還有什麼能比這個帶給女人一種成就感和榮譽感的呢?從這個角度來講,他對家庭也是負責任的。他是絕對不會去做一個破壞家庭、喜新厭舊的陳世美的,那不太傻b了嗎?當然,還有他對小雨的愛,那就真的是沒有一點私心雜唸了。在小雨心目中,他又是一個怎樣充滿慈愛,能夠給她安全感和滿足她各種各樣合理和不合理的願望的父親?如果突然有一天這個印像被改變了,小雨會怎麼樣?關於離異家庭對小孩子心靈的影響與摧殘的事,媒體報導得還少嗎?小女孩離家出走、染上網癮毒品、被人拐賣、遭強暴做三陪小姐的故事,想起來都太可怕了。張仲平連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性都不要出現在小雨頭上。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