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徐藝的電話,張仲平的眼光很自然地落在了空空蕩蕩的博古架上。徐藝說得不錯,拍賣資源是不可再生的資源,拍一單少一單的。有了線索一定得抓緊。你不抓緊別人會抓緊,只要有一點機會,就會見縫插針。香水河法人股的事倒是不用操心,健哥自會當成自己的事情去辦。勝利大廈的事就很難說了。侯昌平那兒雖然已經下過不少功夫,但以前彼此沒有合作過,兩個人的關係不可能貼到像健哥那樣的程度,還有東方資產管理公司的顏若水,這傢伙也不知道是真的那麼忙還是怎麼回事,約他吃餐飯都老約不上。對了,好久沒有跟他聯絡了,給他打個電話吧。
電話通了以後,顏若水說:「兄弟費心了,謝謝你的安排喲,兄弟。」張仲平倒有了點發愣,只好嘴裡噢噢個不停。顏若水那邊好像有了點察覺,趕緊說:「星期六去釣魚的事,我們公司的小馬已經跟我說了。」張仲平馬上介面說:「是嗎?剛才打電話就想親自跟你說這事。」顏若水說:「我這裡有車,地方我也知道,你就不用管我了,我跟小馬直接去。中院侯法官那裡是你接還是我們接?」張仲平趕緊說:「我接我接。謝謝你呀,顏總。」顏若水說:「應該謝你,我都不好意思了,再推,兄弟背後都要罵我擺臭架子了。」張仲平說:「豈敢豈敢。」
張仲平這才知道,原來侯昌平已經替他安排了請顏若水釣魚的事。這樣看來,侯昌平還是不錯的。
張仲平覺得該給侯昌平去個電話,對他表示一下感謝。電話打過去,接電話的卻不是侯昌平。張仲平趕緊說請問侯法官在不在,對方說聲不在,就掛了。跟侯昌平一個辦公室的執行法官是個四十多歲的女同志,姓卜,新來的。張仲平本想再打個一個電話,問一問侯昌平去了哪裡,想一想又算了。四十多歲的女人是不怎麼好打交道的,對人的態度說好就好,說壞就壞,好壞的轉換沒有一個準。這可能跟她們這個年齡的內分泌狀況有關。張仲平想如果遇到她脾氣不怎麼樣的時候就沒趣了。今後他跟她肯定還要見面的,說不定還會有業務要做。她雖然不知道打電話的是誰,但張仲平多少會覺得有些彆扭。他本來也是可以跟侯昌平打手機的,但十有八九沒有開,一試,果然關機。侯昌平老不開機可能是為了省電話費。有一次張仲平有點事找他,給他打手機,電腦提示說對不起使用者因欠費已停機,張仲平跑到電信局幫他預存了一千塊錢的話費,存完之後,張仲平對於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侯昌平有點猶豫。張仲平不是不想當無名英雄,主要是怕侯昌平知道自己的戶頭上憑白無故地多出了一千塊錢,又不知道是誰幹的,會有心理負擔,便在第二次見面時跟他提了一下,並當著他的面將那張預存話費單撕成了指甲般大小的碎紙片。侯昌平連一句謝謝的話都沒有說,反而表情很嚴肅,他說:「你這個張總,下不為例喲。」侯昌平本來已經開始叫他仲平或小老弟了的,「張總」一叫,好象又分生了。張仲平不敢露聲色,也就笑笑,說:「好好好,下不為例。」張仲平想,還是晚上打電話到他家裡去吧,記得別忘了這件事就行了,反正今天才星期三,還早。
張仲平打通了曾真的電話,說:「怎麼,還在睡呀?」曾真說:「是呀,美人是睡出來的嘛。」張仲平說:「小心美人沒睡成睡成了一頭小胖豬。」曾真說:「你才豬哩,死豬頭。我討厭死你了。」張仲平說:「好了好了,你不是吵著要游泳減肥嗎?我們游泳去吧。」
他們去了東方神韻大酒店。
曾真興致很高,早在家裡就換好了游泳衣,把外衣在浴室的櫃子裡一存就可以下水。張仲平換泳衣也很方便,沒想到肚子突然咕咕直響,就讓曾真先下水,他得上洗手間。曾真說:「怎麼啦,仲平?是不是在外面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張仲平來不及回答,急急地沖向了洗手間。幾分鐘以後,當他從衛生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