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平說:「我當然不會這麼想。沒有金剛鑽哪敢攬瓷器活?其實拍賣公司從不為競買人的資金實力操心。進場的時候要交保證金,舉牌成交以後後續資金不能如約到位,拍賣保證金要被吃掉的。拍賣公司有什麼可擔心的?胡總參加過拍賣會,是知道這一點的。」
胡海洋說:「那當然。我想張總的擔心是在別的方面。」張仲平說:「不錯。是關於保密方面的問題。一切尚在運作之中,我們公司不想節外生枝。」胡海洋說:「我明白。如果是房地產呀什麼的,張總你可以不用說,如果是上市公司的法人股,我可以跟你表個態,敝公司肯定感興趣。比如說,香水河投資。」張仲平說:「胡總關注過這隻股票?」胡海洋說:「我們已經注意它很久了。香水河投資已經連續兩年虧損,早已st,就快要pt了。我們看中的是它的殼資源。你想一想,如果我們能夠成為它的控股人,再將擎天柱鬼谷灣生態家園旅遊開發專案,擎天柱牌保健酒生產營銷專案注入進去,會是一種什麼狀況?」胡海洋將桌面上的那張美元進帳單收回去,輕輕地抖了抖:「我們無需動用這上面的資金,不需要。但是,如果香水河投資法人股真的進入拍賣程式,我們會去搏一搏的。」張仲平說:「胡總的決心有多大?」胡海洋說:「你可能會放棄一隻下金蛋的母雞,但你不會放棄一隻會下金蛋的恐龍,儘管這隻恐龍看起來已經搖搖欲墜病入膏肓。」張仲平說:「好呀,看來我這次沒有白來。」
張仲平在侯昌平那裡活動的同時,也在加緊跟顏若水聯絡,作為申請執行人,東方資產管理公司的選擇至關重要。顏若水卻一直約不上,有一次也是中途變卦。但每次顏若水嘴裡都客氣得很,搞得張仲平一點脾氣也沒有。顏若水說張總要有什麼事,就在電話裡說吧,大家這麼好的兄弟,就不要講那個繁文縟節了。張仲平心裡更不踏實了,這種事哪裡是能在電話裡說的?張仲平只能幹著急,生怕別的公司捷足先登。他也曾想過找找健哥,看他有沒有辦法在顏若水那裡備個案,又怕事情搞複雜了反而不好。
張仲平忙就忙在中午和晚上的應酬上,要約不上人,又閒得很無聊。有天正好空檔,就給曾真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沒有人接。又跟叢林打電話,叢林說他剛到北京呢。張仲平想,再打個電話吧,再約不上人,中午只好在辦公室吃盒飯了。結果打了江小璐的電話,沒想到也是通了沒有人接。
張仲平的董事長辦公室共兩間,外面一間放大班臺和博古架,裡面一間是個帶衛生間的小房間,放一張雙人沙發和一對單人沙發,另外配了鋼化玻璃的茶几和一臺24寸的長虹彩電。員工有什麼事找他,在外面就談了。有時候法院的朋友也會來公司看看,有什麼重要的事,就在裡面那間談。有時候他們來監拍,拍賣會之前或者之後,張仲平也會把來人單獨叫到裡面,塞給他或者她一個紅包。其實那不能叫紅包,叫誤餐費,也就幾百塊錢,大家都不當真。平時張仲平中午沒有應酬,就在這裡看看電視休息休息。
張仲平邊吃盒飯邊看完了中央電視臺的新聞30分,又隨便翻了幾下報紙,就睡了。剛睡著了沒一會兒,門鈴響了。公司中午沒有其他人,因為隔了二、三重門,門鈴響了好一會兒張仲平才聽到。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上門推銷或者派發廣告的,但門鈴一直響著,好像知道裡面有人似的。張仲平穿著拖鞋和睡衣去開門,從貓眼裡一看,竟是曾真。一隻手將門鈴死死地摁住,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門開了,門鈴還響了好幾聲。
張仲平說:「真的是你呀?」
曾真說:「怎麼,不認識了?」
張仲平說:「你以前頭髮可沒有這麼漂亮。」
曾真說:「因為我用了新的人參飄柔。」
兩個人說說就笑了。
曾真說:「你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