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們所願,當雨水開始傾注起來的時候,終場哨響,比分5∶5,比賽終於被拖進了點球大戰。
所有人都圍聚到桐谷健次周圍,即使不說話也要握握他的手,希望把好運傳遞給他。
大家的賭注都已經傾囊而出,交給神明做出最後的決斷,而這個神明,就是桐谷健次。
村下走到健次身邊,遞給他一張剛剛寫好的字條。
「是什麼?」健次問。
「對方所有人踢點球的習慣。」村下輕描淡寫地說。
「不愧是村下君!」健次喊起來。
「祝你好運,健次君,你至少能撲出兩個。」
「如果有第三個,我就把它獻給你。」
點球大戰開始。
雙方出場的第一個人狀態都不很好,也許是因為雨越下越大的關係,都把球踢飛到了看臺上,觀眾爆發出陣陣噓聲。
第二個球,對方派出了19號,這是一名後衛,這個人幾乎從不參與進攻,誰也不知道他的射門習慣。
除了村下義宏。
字條上寫著:19號,大力抽射球門正中。
裁判哨響,健次彎腰守在中間,沒有動,對方射門,球不偏不倚地飛進健次懷中。
健次朝村下豎了下大拇指。
雨越下越大,開始夾雜著雷暴閃電。
對方第三個出場的是21號,一名身材高大的中鋒。
字條上的內容有點長:21號,70以上機率推射球門左門柱內側,反彈入網。
這種射點球的方式非常罕見並且冒險,但是有效,因為即使門將方向判斷正確,也夠不到那麼遠。
但健次沒有這個問題——他橫向躍出後可以摸到門柱,所有隊友都知道這一點。
雷擊越來越響,天空似乎把一年的雨水都在今天倒掉,一切都被雨水打濕,健次連手套都摘掉了,生怕在關鍵時刻打滑。
村下又抹了一把臉,緊張地看著21號起腳——右腿踢出——內腳背觸球——球飛向球門右方。
健次卻躍向了球門左方,一隻強壯的手長長地伸出,無用地摸到了左側的門柱——
與此同時,一道閃電迅猛地從天空落下,擊中了球門……
觀眾驚呼,有人捂嘴,滿臉驚恐和畏懼。
村下戴上手套,他明白,自己作為替補門將出場的機會終於來了。
盲人的妄想症
我面前坐著一個盲人。
他是從別的醫院轉送來的病人,理由是他們已經沒有條件治療他了。
他頭上戴著一隻特製的頭盔,幾乎遮住了他的眼睛,這其實很諷刺,因為他的眼睛根本看不見。
他的病歷很長,每一段都像是胡言亂語,再加上這些醫生寫的完全無法辨認的字跡,使我沒有耐心把它看完。雖然我出診的科室一直被其他同行視為「醫生比病人還要神經」的典範,但並不妨礙我堅持自己的職業準則——我只相信自己的第一手判斷。
於是我說道:「能描述一下你的病症嗎?」
病人搖搖頭,乾裂的嘴唇嚅動了一下:「他們說,我得的是妄想症。」
「怎麼個妄想法?」我看了看窗外,今天天氣不是很好,陽光不能像往常一樣照射進房間裡來,顯得這間屋子頗有寒氣。
「就是,就是隻要我腦子裡有了一個念頭,我就會順著那個念頭繼續想,想它會變成什麼樣子,帶來什麼結果,我完全控制不住它。」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能舉個例子嗎?」
「比如當我聽別人說我唱歌好聽的時候,我會想我唱更多的歌給別人聽,唱得越來越好。然後有一個人是音樂製作人,他聽了我的歌聲之後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