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一邊從他手裡接過東西拿進屋裡,一隻海碗放到他面前,“這我就不喝了,少俠盡興。”
遲亦明銜笑給自己倒了酒,正襟危坐:“我給譚姑娘說說江湖的事?”
惠妃一聽就精神了:“好啊,洗耳恭聽”
遲亦明喝著酒說:“眼下咱大齊的江湖上比較大的門派有四個。”
“我知道,凌軒白離越山晉原。”
遲亦明傻眼:“……”
挺清楚啊?
惠妃望望他,閉口:“你說你說。”
而後基本成了一個說一個聽,只不過在遲亦明說到某些比較有名的江湖大事的時候,她總要忍不住接個口,偶爾還能給他說出好幾個版本主要是文人寫出來的事不一樣,她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
比如說有個關於晉原派掌門和掌門夫人的故事吧,她就一口氣說了三個出來:“我看到的書裡都有提到掌門夫人之前有別的婚約,後面就不一樣了,有說是掌門強搶民女有說是掌門夫人不守婦道,還有說是掌門夫人原來的未婚夫欠了掌門的錢,不得已拿她抵債了……”
“都不是”遲亦明醉意有點上頭,聽她說這些就想笑,一拍桌子,“其實是掌門夫人出門的時候險遭幾個小混混非禮,正好晉原掌門帶著弟子路過把人給救了。這是救命之恩,掌門夫人一見傾心”
惠妃:“所以就以身相許了?”
“可不?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在我們看來是江湖規矩。掌門夫人原來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也是真的喜歡他,這事就挺好。”遲亦明說得很肯定。
“哦……”惠妃點點頭,捧起酒罐來給他倒酒,口中輕輕道,“那你呢?”
遲亦明剛端起碗的手猛地一晃:“什麼?”
他錯愕不已地看著她,看得她一下就慌了。
她失措之下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碗,胡亂應了句“沒什麼”,就低頭飲酒做掩飾。
烈酒入喉,譚雨嵐被嗆得一陣猛咳。
遲亦明將碗奪回去:“你再說一遍?”
“你……”惠妃只覺得那股酒味躥得心裡噁心,心裡剛緩過來就又上了頭,一下子就讓她失去清醒了。
她幾是喊著問他:“那你呢?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江湖規矩你守不守”
有那麼短短一瞬,遲亦明被這個溫婉姑娘突然彪悍喊話的模樣驚住了
惠妃則在喊完之後就稍稍地冷靜下來,面色更紅了些,又強撐著一口氣。
她起身指向門外:“若不打算守,你以後就別來找我。你不守你的江湖規矩,我還要守我的婦道呢”
兩個人,總得有一個明晰的路畫出來,另一個才好跟著走吧?
守哪邊的規矩都可以,但亂成一團誰都沒個主意,平白擾得自己心神如亂麻,這不行
遲亦明呆坐案前傻看了她半天,也站起身,猶豫著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你……喝多了?”
“沒有”惠妃覺得這是自己二十六年來最有魄力的一天了,索性再維持一會兒。她切齒望著他,“你個沒規沒矩的,頭一回來是有傷避人就算了後面這兩回你給我個解釋回回都不走門,你讓我一點防備都沒有我我……”
一點防備都沒有,心猝不及防地就被他戳得靜不下來了。
她說不下去了,紅著眼睛瞪著他,直瞪得眼淚往外流:“你別再來了你有功夫又行蹤無定,想找你不容易,但這事對我就是死罪我還是大齊的惠妃夫人,我就是死了,也是要入妃陵的”
她覺得難為情死了,他什麼都不說,讓她覺得自己這樣什麼都說了可傻了。
她都嫁過人了,憑什麼跟他提這種事?
譚雨嵐雙頰通紅地把他往外推,愣了半晌的遲亦明驀地回神,忙問:“那我若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