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眼角笑意慢慢褪去,在笑意完全褪去的瞬間又自化開,咬了咬下唇,垂下了眼瞼,姨娘在她心目中比親孃還親,但這話她不能代興寧說。
不凡也不強求她做出什麼表示,看向矮几上,無憂一直搗鼓著那張羊皮紙:“那輪椅是給寧墨的?”
無憂點了點頭,將這些天認真細寫出來的輪椅圖紙拿過來,遞到他手中:“寧墨的那輛輪椅的輪子軸稍微出點問題,如果沒有人跟著,就很容易失控,我給加了點東西,用銅把軸包一包,再橡膠羊皮做個剎車,這兩條鐵索和剎車連著,遇上緊急情況,只要用力絞緊,橡膠能把車軸卡住,輪椅也就給停下來。不過橡膠的形狀和輪子一定要吻合,否則起不了作用。你看,能有好工匠做得了嗎?”
不凡看完,問道:“你怎麼想到的?”
“瞎想的。”無憂以前在醫院,沒少看輪椅,只不過這裡沒有二十一世紀的那些高科技材料罷了,不過原理卻是一樣:“你就說能不能做吧。”
不凡取了個用皮革重重疊疊用金絲縫合得實實貼貼的塊狀東西出來,遞於她看:“這個不是橡膠,但大致起到差不多的效果。
無憂眸子一亮,他手中之物只需裁剪的形狀合適,不用削橡膠那麼高難度,而且皮革的磨擦力更大,比用橡膠效果更好,只是所用的材料成本高出許多,不過常樂府裡可不愁這些錢:“你做的?”
“尋人比劃著做的。”
“我們想到一塊了,只是我用畫的,你卻已經動上手了。”無憂端詳著手中縫合得十分細緻的皮革塊,對他不得不更加另眼相看。
不凡看著無憂畫的圖型:“我雖然有這想法,也是尋思著試試看,遠不如你想的完善。”
無憂揚了揚眉稍,他是自個想,而她是有樣照樣的模仿,算下來,還是他更了得:“正好,這事就交給你了。不過這件事,你就說是你自己辦的就行了,別讓他知道我有參與。如果他知道我也插了一手,非得叫人把這輪椅燒了不可。”
“還在為那把琴的事生氣?”他輕睨了她兩眼,將羊皮紙鋪在矮几上,又改了兩個細節地方。
“我哪能跟他一般見識,不過被他燒了,還得重做,費力又費錢,何苦呢?你管家也挺辛苦的,不是給你節約銀子嗎?省點事嗎?”無憂想著那縷琴聲,眉頭便是一蹙。
“你和以前變化,真的很大。”他聽著她口是心非的話,搖了搖頭,又笑了一笑,繼續看圖紙。
無憂象是被人踩了尾巴,吸了吸鼻子,將頭扭開,算是將這話題給打住。
揭了車簾,見離郡主府已近,整了衣裳,安份的坐了回去,畢竟門口人來人往的,下車時得保證衣裳整齊,省得又背後胡亂嚼耳根,說她在車上把不凡非禮了。
不凡在外忙了幾天,回到郡主府,便忙得不見人影。
無憂自然又淪落為閒人一族。
她那一堆夫郎中,唯一來尋她的,只有十一郎。
與十一郎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半天,終是沒抵住他如同受傷的小獸一般的可憐眼神,勉為其難的糊了個風箏,心不甘,情不願的邁出了院子。
也不知興寧抽的什麼瘋,這哪裡是招的夫郎,分明是領了個兒子來帶。
她小時候,每年一到四月,子言就會給她糊風箏,子言給她糊的風箏總是宮裡第一個飛上天,也總是飛得最高的那個。
可是在她五歲那年,風箏的線斷了,她看著風箏飛遠,哭了許久,因為在那時,她便下意識的將風箏當成子言,風箏的飛走,便如同他的離開。
雖然子言重新給她糊了一個,但她卻再也不肯將風箏放上天,只是掛在床頭,能一直看著。
就好象子言一直陪著她一般。
後來一把火,把床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