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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孩子來了就來了,不需要準備什麼。”費雨橋走到我跟前,將我的披肩攏了攏,語氣再平常不過,“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我已經儘可能地做到了為你著想,很多的事情……我都考慮到了你的感受,所以也請你為我……唉,怎麼說,我知道這事不能勉強,可我真的很想要個孩子,你看我都這麼大歲數了。”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手足無措起來。

“我今天沒有陪你參加你養母的葬禮,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酷,不近人情?不,四月,我不是這樣的人。我不參加葬禮是因為你養母肯定也不想看到我,她是亡者,有些話我不便說出口,但你心裡不會不明白。我這個人對人對事都是有自己的衡量標準的,值得我尊重的人,我會回報以尊重,比如容念琛,你的前男友。”

見我面露詫異,他笑了笑,索性明說:“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芷園那棵菩提樹被我移植到了墓園,包括樹下的骨灰。”見我瞪大眼睛沒吭聲,他又說,“那房子畢竟是要住人的,嚇著別人可不好。墓園比較適合容先生,哪天有空我帶你去看看。之所以一直沒跟你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因為你……”他又笑了下,攤手,“你並沒有跟我講過容的骨灰埋在樹下的事,我如果突然挑明,怕你心裡不好受,現在我跟你說,你不會怪我吧?”

我顫動著嘴唇,視線陡然變得模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費雨橋上前輕輕將我攬入懷中,“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傻?其實咱倆都挺傻的。”他摩挲著我的長髮,在我耳邊低聲地說:“四月,我不僅傻還很孤獨,我很期待你能多少懂我一點,不要全懂,一點點就好。我是真的很用心地經營著我們的婚姻,常常覺得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讓你轉身離去,我夜夜睡不好,總是突然驚醒,伸手觸到你在我身邊我才安心,你說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他抱著我,輕吻我的臉頰,在我的耳畔喃喃說著平日很少說出口的話。我抽泣著,他的吻帶著清涼的薄荷香氣,還有菸草的味道,那是他身上特有的氣息,令我覺得有種微妙的悸動與心安。我不免在心裡問自己:“這個人,我是否真的用心去了解過?”

晚上,費雨橋有個商務晚宴,又是一副貴胄精英的派頭出門了,彷彿白天在石榴樹下的那個憂愁無助的男子並不是他。

我想這也許就是我無法真正瞭解他的原因吧,他總是變化太快,我常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但平心而論,我是感激他的,兩年前在我最痛苦無助的時候,若不是他出手拉我一把,我根本不敢想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現在的我生活平靜安逸,被他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時常在心裡想,或許他就是我命裡的人吧,我還有什麼不能放下的?因為我不夠愛他?還是因為我並沒有在心底留有足夠的空間給他?這麼一想,除了感激,我或許還有幾分內疚。

他將容的骨灰移到墓園的事,讓我對他又多了幾分瞭解,這個男人也許不是天生冷酷,他對容的慈悲,足見他也有悲憫的一面,只是他的愛憎太分明,他愛一個人可以愛得毫無保留,憎一個人也可以讓對方萬劫不復。這正是他的危險性所在,想必也是他始終讓人無法真正親近的原因,所以他才覺得孤獨,所以我在依賴他的同時多少有些怕他,我現在可以被他愛,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會被他恨。

費雨橋出門後,我如約趕到那家奧斯汀會所。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塞給我紙條的年輕人是誰,他是莫家的什麼人,但潛意識裡我感覺他跟莫雲澤多少有關係。

果然,在酒吧見面後,他自我介紹:“我是莫雲澤先生的助理阿森。”

我打量面前的年輕人,規規矩矩的西裝,留著平頭,戴著眼鏡,很乾淨很斯文的小夥子,面目亦很和善。對我的自我介紹我並不意外,因為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