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方天定自己都不能在淡然了,將最初夾著腿的木板,咬在了口中。
赤裸的上半身,不住的顫抖。
方天定忍著疼痛,看了看傷口裡面,這一切,剛好是在兩條肌肉與兩條腿骨之間。
還好,一條腿骨斷了,另外一條卻只是骨裂。
看了半天方天定才用匕首尖端挑出了一塊碎骨。這個東西不挑,出來以後莫說上陣殺敵,就算跑的快些,都要痛。
血水流出,有些發烏。
方天定估麼著,自己的腿,是在飛出船後磕在船舷上,或者洛水時落在硬木板上撞斷的。
所以已經有些時間了,估摸著超過半天,甚至是一天半。
此時此刻,已然過了午後。
天空也略顯陰沉。
似乎要下雨了。(上游大雨,峽州小雨,峽州下游,自然還沒下雨)
由於有一條腿骨沒有完全斷裂,所以不用矯正位子,只需要清除一下碎骨渣子,方天定挑出了一塊小半個小指甲蓋大小的骨渣,就是最大了了,其他的就等同於芝麻大小,也就三四顆,若不然,就是粉碎性骨折了。
用還是乾淨的已經風乾了的褲腿內側擦了擦血,方天定便抬頭看了看呆立在門口手中拿著針線的丫丫。
方天定拿下口中的木板,面色有些蒼白,喊道:&ldo;丫丫,你再不把針線拉過來,哥哥的血可就流完了。&rdo;
丫丫這才驚醒,驚聲尖叫,但是短暫的恐慌後,卻把針線拿了過來。
方天定在術科學院的時候,和醫學班呆過一些時間,解刨課也去過,知道那些位置有血管,那些位置沒有。
而方天定化開的那一部分,莫說動脈靜脈,就是毛細血管,也是整條腿最少的地方自己,平時哪兒若是被撞破了,基本都不會怎麼滲血出來。
當然,劃開真皮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丫丫遞過來已經穿好的針線,方天定一看,上面有些灰塵,卻也顧不得許多,往水盆裡一沾,就要往肉裡去。
也正是這彎腰把手往地下的盆裡伸的動作,讓方天定腿上的傷口被擠出了些許血水。
方天定正要去擦,卻看到丫丫拿起了那塊已經有些血水的布,往方天定的腿上的血水移了過去。
很輕的,擦掉了血水。
方天定笑了笑,而丫丫也知道了方天定要做什麼,隨即把手放在了創口的兩邊,微微的往中間壓了一點點,問道:&ldo;你要把它縫起來麼?&rdo;
方天定笑了笑:&ldo;沒錯,就像縫衣服一樣。&rdo;
而一抬頭,方天定邊看到了大叔大嬸兒焦急的神色,心中不由一暖,其實,根本就不關大叔大嬸什麼事,大叔大嬸兒卻這麼上心,這讓方天定很感動。
隨即,方天定不再多想,開始仔細的封了起來。
四指寬,一共三十七針。
縫好之後,線上頭的尾端打了一個小結,然後方天定將匕首放在火上瞟了瞟,竟然拿起匕首就往肉上燙!
來回五次,才把傷口燙了個遍。
吱吱的聲音,把丫丫的臉都嚇白了。
本來,用火藥放上去燒是止血的最好辦法,只是沒有火藥,用鐵燙也差不了多少,但是疼痛持續的時間更長。
完整的面板被燙了過不了一會兒就會起水泡,而有傷口的面板就不會,有傷口的面板被燙了,毛細血管就會被堵住,然後結痂。
這樣處理看似多此一舉,其實若是放任碎骨渣在腿中,日後可能要影響行動。特別是若是骨渣上長出了肉,芽,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而且,切開面板,化開油脂,也看到了骨頭的情況,若是兩根都斷了,就沒這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