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考慮良久,拿著書與筆,掛著墨水竹筒,正了正衣帽,出城了。
江陵,臨水而建,位於長江北岸,所以,有一座水門。
這水門是可以開中型小型船隻如城的。
一條人工開鑿的河流連著長江,但是史官自然不能從這個門出去,應為水門是下了閘門的。
史官走出西城門,走到了聲響傳來的方向,坐在岸邊一塊巨大的石頭上。
那石頭千瘡百孔,像是江水掏空的。
這塊石頭上,坐著一個拿著紙筆的長須綸巾文人,若是旁人看到,恐怕還以為是文壇某個領袖或是某位詩人某個大才在這裡寫詩文。
卻不知,是以為鐵筆在此等待歷史。
江上,戰船接舷了,便表示,真正血殺開始了。
殘酷的短兵相接,在每一艘船上發生著。
如今的宋軍,為了培養騎兵,將很多隊伍的精英全部弄走了。
造成很多軍隊都沒有了最有經驗的老兵,而且,宋軍的水軍,也是用的槍。
而魏國水軍,也是用的彎刀,所謂一寸強一寸長,一寸短一寸險。
戰場本來就很危險,所以似乎一寸短一寸險的作用大打折扣了。
其實,戰場一旦混戰,長槍便很難施展了,彎刀的優勢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且,魏國似乎喜歡人頭,其實,宋軍也喜歡砍人頭。
應為只有人頭掉了的人,在戰場上才是死人。任何受了任何重傷的人呢,都有可能再次站起來,給你一刀,所以,斬頭才是然自己活命的辦法。
但是長槍實在不好砍頭。
於是乎,一邊倒下的沒有腦袋,一邊的人倒下之後頸項上有一個大洞。
江水漸漸有了詭異的變化。
史官很警覺的抓起筆,疾書,江上濃霧之中,黑影卓卓,影如山嶽,江陵之巨樓,不比其十之二一。
時近正午,數塊船隻殘骸隨江而流。
江水泛紅。
再一抬首,竟然看到了沖天而起的火光。
那火光似乎要衝開漫天迷霧。
江上喊殺聲依舊。
江中,兩艘船接在一起,一條船上丟擲了數根繩索,繩索上的鉤子抓著旁邊稍矮的船隻船舷。
那鉤子繩索附近,躺著不少殘破的屍體,明顯是入船之時就被長槍刺到在地了。
郭德威滿頭大汗,緊咬牙關,他知道,這次的對手明顯不是上一次的人了。
那人雖然有些本事,卻根本不懂水戰。
魏軍人數雙倍與宋軍,若是打起來,自然是登船對戰,最有優勢。只是那個對手卻用船隻撞擊,然後被自己的臼炮打怕了。
而這次的對手,沒有給郭德威船隊調轉方向的機會。直接讓船隊撞了過來,一靠近,便是接舷,這樣打起來。
就等於一萬人的宋軍士兵在稍有地勢起伏的平原上,遇到了兩萬魏國士兵,裝備精良的魏國士兵。
凶多吉少。
但是郭德威卻也殺紅了眼,水匪就是水匪,若說悍勇,天下少有匹敵者。
看著登船的人,郭德威不由舉起了一把刀,而他自己的武器,已然在前一波的登船中,斷裂了。
砍人砍到刀斷,如此,卻不是什麼好值得歡喜的事情。
一刀砍下去,砍翻一個魏軍兵卒,正要上前一步,竟然發現自己的腳被砍倒計程車兵保住了。
郭德威大怒之下,竟然爆喝了一聲:&ldo;灑家叫你抱!&rdo;隨即一腳踩在了那兵卒的腦袋上。
霎時間,一道道紅色的血液流了出來。
那兵卒口吐鮮血,手抱得更緊了,只是片刻之後,卻丟了。永遠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