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在一陣窒息中醒來。
蛙頭人釋放的腥臭氣體彷彿還殘留在鼻腔中,每一次呼吸都讓人頭暈犯惡心,宋南星緊皺著眉不太清醒地晃晃頭驅逐眩暈感,試圖撐著身體坐起來,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
四肢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有溫熱軟滑的物體從他掌心緩慢滑過。
並不算陌生的觸感讓宋南星一個激靈睜開眼,入目便是熟悉的藍色花紋。
扭曲沒有規律的藍色花紋在他上方流動著,像黑夜中緩慢流淌的藍色溪流。但若仔細去看,便會發現那黑暗是無數粗細不同的觸手交織而成的密網。
像一個球形的繭將他困在其中。
那些觸手似乎意識到他醒了,略細的一條順著腰間攀爬上來,光滑的觸手末端在他頸部纏繞蹭動。
宋南星僵著身體不敢隨意亂動,不明白從來只出現在霧中的觸手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醫院裡。他最後的記憶裡,是拖著臍帶朝他走來的蛙頭人……
觸手見他不動,尖細的末端在他臉頰上緩慢輕蹭。
記憶中這些觸手是冰冷溼滑的,表皮分泌出的溼漉粘液會讓人感到潮溼不適。但這次卻又彷彿有哪裡不一樣,這些觸手的溫度竟然比人體略高,表皮並沒有分泌出讓人難受的粘液,乾燥滑膩的觸手末端不斷在他臉頰頸側滑動纏繞,力度並不大,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繾綣溫情,感覺非常怪異。
宋南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抿唇忍耐,大腦則飛速轉動思索逃離的方法。
觸手的初步試探沒有遭到拒絕,逐漸得寸進尺起來。
滑膩膩的觸手末端若有似無地擦過宋南星的唇。飽滿的雙唇因為缺水有些乾燥蒼白,但觸感卻十分柔軟,溫度也要比面板略高一些。
當觸手末端輕輕碾過時,飽滿的唇肉被壓得內陷一些,隨後又很快彈回。
它彷彿發現了新樂趣,樂此不疲地反覆擦過宋南星的唇。
宋南星注意到它的詭異行為,卻捉摸不透意圖,但沒用多久,宋南星就知道它要做什麼了。
——觸手開始試圖撬開他的嘴,往他口腔中鑽。
這種感覺很糟糕,宋南星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了八百個恐怖電影中的血腥畫面。
一條來路不明的觸手試圖鑽進你的嘴裡,結局會如何已經不言而喻。
宋南星不再坐以待斃。
他冷靜地將手伸進褲子口袋裡,摸到了摺疊刀。
那些觸手似乎並未發現他的小動作,觸手尖端反覆在唇縫之間滑過,但宋南星死死抿著唇,它一時半會兒沒法順利地鑽進去。
宋南星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寒意,在確定了逃跑的方向之後,他做了一個非常冒險的決定——主動張開了緊抿的唇。
得到了允許,觸手歡欣地滑入口腔,宋南星忍著噁心,在心裡計算著時機。
當觸手末端完全探入口腔中時,他眼神一冷,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氣咬下去——
反擊要比他想象中要順利一些,他原本以為可能沒辦法一下將詭異的觸手咬斷,但事實是他幾l乎沒費太大的力氣就咬斷了對方的觸手末端。
觸手像是受了驚,又或者是疼痛,猛地一下抽離,隨後觸手根部開始劇烈抽搐蠕動起來,斷斷續續噴灑出白色液體。
有一部分濺到了宋南星臉上,他嗅到怪異的腥味。
但他已經無暇去分辨觸手的異常行為,黑暗中他目光冷沉,手中摺疊刀彈出,薄而鋒利的刀刃精準插入腕吸盤中間最為脆弱的軟肉部分,然後縱向下拉——
藍色血液噴薄而出,交織的觸手劇烈地抽搐抖動,密不透風的牢籠出現了縫隙。
宋南星抓住機會鑽了出去。
外面是熟悉的醫院診室,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