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懸離開後,宋南星舉著手電筒獨自進入了苔蘚地。
這片苔蘚地看起來和周圍其他苔蘚地並沒有區別,但當宋南星走近之後,明顯感覺到這一片的能量場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他只是剛剛靠近,就感受到了一股明顯的抗拒感。
但很快那種抗拒感就消失了,苔蘚地彷彿對他敞開。
宋南星踏步進去,就看見了一棟被綠色苔蘚覆蓋的屋子。屋子不大,從苔蘚縫隙間露出來的底色非常陳舊,跟電視上看見的那種八九十年代的磚瓦房非常像。
宋南星推門進去,看見楚胭就坐在桌邊看書。
她的容貌看起來年輕了許多,面目線條柔和,大概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完全沒有後來執行組負責人發號施令的冷冽。宋南星站在門口,有些遲疑地叫了一聲:“楚隊?”
楚胭放下書回頭看他:“我在這裡等了你很久,你總算來了。”
宋南星神色躊躇:“楚隊,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楚胭簡單解釋:“這裡是在我的‘支柱’裡。”
“支柱?”宋南星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臉上流露出疑惑。
“實力到了一定程度的能力者或者神眷者,都會找到自己的‘支柱’,這是保證自己精神穩定,不會完全陷入瘋狂的錨點,我們稱之為‘支柱’。目前對‘支柱’的研究還非常淺顯,能夠找到自己‘支柱’的能力者也不多,所以這個概念一直沒有正式地提出來。”
楚胭說:“我的身體徹底崩潰後,僅剩下的意識藏在‘支柱’裡,才躲過了一劫。而且我的‘支柱’還不夠穩定,你如果再不來,我恐怕就撐不住了。”
“時間不多,這是我目前查到的資訊,全都在這個筆記本上了。你還有什麼問題,也儘管問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宋南星接過筆記本快速翻閱,上面記載了楚胭後續對黑山羊案的調查,以及收容中心內部的一些資訊。
“你懷疑收容中心有內鬼?”
楚胭神情有些沉重:“恐怕不只是收容中心,就連中央研究所也有。”
“這些年來,高層以及研究人員其實一直都分成“造神派”和“人類學派”兩個派系。造神派認為精神汙染是一種新型的進化,人類應該利用這個機會完成更高等的轉換。而荒野中那些被信仰的邪神也是巨大威脅,只有培養出屬於人類自己的新神,才有可能對抗荒野中的神眷者及其背後的邪神。”
“而人類學派則堅決反對利用精神汙染製造出能力者甚至是新神,他們認為製造出更多的能力者只會導致精神汙染永遠無法消除。對於現有的能力者,他們也不贊同能力者過度開發使用自己的能力,而是一直在研究如何抑制甚至消除精神汙染。”
“從早些年到現在,一直都是人類學派的聲音更大,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透過精神汙染變成能力者,就算變成了能力者,也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失控。而能力者一旦失控,對普通人的威脅會成千上萬倍地增加。穩
妥起見,這些年九大城的主要研究方向仍然是尋找精神汙染的源頭,遏制精神汙染蔓延。”
“但造神派的聲音雖然壓了下去,卻從來沒有消失過。確定宋城沒死之後,我一開始懷疑宋城是造神派的支持者,所以順著這條線往下查,但卻發現他的目的恐怕並不是造神,而是想要成神。”
成神。
這是一個研究人員聞之色變的話題。
早年並不是沒有走入歧途的科研人員試圖成神,但結果都相當慘烈,這也是人類學派能壓過造神派的原因之一。
見識過成神的慘烈後果,即便心裡有這個想法,很多造神派也不敢再輕易嘗試。
但宋城不一樣,他是頂級的科研人員,又師從鍾芩,掌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