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好看,又可愛。”寧纖碧滿心歡喜,看了沈千山一眼,又低下頭愛不釋手的摩挲著那泥娃娃,心想這傢伙,如今倒是越發浪漫溫柔,還知道送我這樣東西。
夫妻兩個辦成了這件事。心裡本該歡喜,然而每每想起周鑫,那心情就又添了許多沉重,因路上兩人都十分默契的誰也不肯提這事兒,只撿一些閒適隨意的話來說。
須臾間回到王府,剛進了角門,便見幾個媳婦婆子腳步匆匆向前趕著,一邊小聲議論著什麼。
“咦?”
沈千山和寧纖碧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便讓蘆花上前叫住了一個婆子問:“你們這是去做什麼呢?趕得這樣急?”
那婆子本不耐煩,只急著去看熱鬧。然而一眼瞥到蘆花身後的沈千山和寧纖碧,不由得悚然一驚,連忙陪笑施禮道:“世子爺和奶奶這是剛從外面回來吧?難怪不知情。六皇子派了人來,要討蘭花去他那裡伺候,太太都答應了,蘭花卻不知怎麼的,死也不肯走。弄得太太都十分尷尬,總算六皇子的人也懂禮數,不然似她這般,怕早拖了去……”
那婆子不等說完,寧纖碧已是面上變色,急匆匆便跑起來。直奔薛夫人的院子裡去。
沈千山愣了一下,也連忙追上妻子,一面皺眉尋思周謹此舉用意。
“奶奶這是怎麼了?連風度儀態都不顧了。”婆子們在後邊議論紛紛。一面也跟在兩人身後,生怕落下一步,就瞧不到這出戏最高氵朝的一部分了。
此時薛夫人的院子裡亂成一團,蘭花正死死抱著薛夫人的大腿,聲淚俱下。只是死也不肯去六皇子處服侍。
薛夫人心裡本也是捨不得她的,這是自己給兒子挑選的未來房裡人。心思單純模樣又是千里挑一,若沒了,再找這麼一個只怕也難。
然而是六皇子開口,為一個下人去拂逆他的面子,這怎麼想都是不該。因此萬般無奈之下,薛夫人也只好同意。
誰承想把蘭花叫出來,一聽說是要把她送給六皇子,小丫頭就暈過去了。好容易弄醒後,便哭跪在薛夫人腳邊,只說自己寧願守著太太孤身終老,死也不去別處。這樣一來,氣氛陡然變得尷尬僵硬,連薛夫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六皇子此時還沒開府,但是府邸卻已經在建造當中,來討蘭花的那兩個女子乃是從宮中蘭妃處撥給他用的,這是她們辦得第一件差事,原本想著是毫不費力的,哪想到竟成了眼前局面,兩個人自覺被傷了面子,因面色越發難看,只是冷冷看著蘭花,暗道這樣不知好歹的蹄子,就是進了府,難道還能容得下她?不知要調教多少日子呢,真不知殿下怎麼想的。
薛夫人雖然寵愛蘭花,此時也覺著傷了顏面,這是她的丫頭,竟是如此胡攪蠻纏,傳出去,豈不是連帶著自己也跟著丟人?因氣急之下,便命婆子拉蘭花起來,要將她綁了,送去六皇子府來接人的馬車上。
蘭花一聽向來寵愛自己的薛夫人竟說出這樣無情的話,一時間只覺萬念俱灰。想到那一日目光陰鷙的男子,手腕上的淤青還未消退。加上又鬧了今日這一出,若是真被送去那裡,哪還有自己的活路?還不知要受什麼樣的折磨呢。一念及此,她也不哭了,站起身看了薛夫人一眼,然後一頭就往那院裡的石階撞去。
這一下只撞得頭破血流,登時暈了過去。不但把薛夫人嚇得面無人色,就是婆子媳婦丫頭們,一個個也都麻了爪子。正不知該如何辦時,便聽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道:“如此賤婢,還不綁了送去六皇子府上?任六皇子處置?真真是不知好歹,王府的規矩門風,都讓她破壞殆盡了,可恨……實在可恨。”
婆子媳婦們忙閃開一條道路,只見白採芝一身淡藍長裙款款走進來,面如寒霜一般狠狠盯了暈倒在地的蘭花一眼,然後抬頭看著薛夫人道:“太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