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雲殤拿了乾淨的褻衣過來替夜重華換上,又開了藥方,令雲殤去煎藥。
歐陽舞望著躺在床上的男子,心中不由複雜,不過短短時間內,夜重華的身體居然虛弱到如此地步,彷彿內裡都被掏空了,生猛的藥物全都不能用,只能用溫和的藥性慢慢調理。
歐陽舞終於將夜重華安頓好,心裡也放心了一些,她看到外面天色漸漸暗下來,這才想到了什麼!她一大早從容七的別院裡出來,這麼晚了都沒有回去,她今天甚至還沒有替容七針灸!
歐陽舞剛站起來,突然覺得手一緊,再低頭,卻發現夜重華那隻骨感潤澤的手正緊抓著她的手。他用盡了力氣,似乎要掐斷她的手腕。
痛!歐陽舞低下頭,卻見夜重華明明雙眼緊閉,似乎睡得並不安穩,他那麼大力地握著她,幾乎捏爆了她的血管,她手腕處的血色迅速褪去,肌膚泛白,夜重華掐緊的手指幾乎陷進肉裡去。
“舞兒,你不要走!”他的臉色蒼白,喃喃地叫著,歐陽舞用盡了力氣也抽不回自己的手,遲疑了半刻,又坐了回去。
慢慢的,夜重華的臉色漸漸好轉,抓著歐陽舞的手不再那麼用力,卻始終不放。
雲殤再進來時便看到這一幅場面,又見歐陽舞臉上的為難神色。
知道歐陽舞還在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他走到歐陽舞的身邊輕聲道:“丫頭,我與夜二認識二十年,從未見過他做過那麼瘋狂的事情。其實夜二那樣的身份地位,那樣的驚世才華,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但是為了你,他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個瘋子,你知道你把夜二逼成什麼樣子了麼?他不吃不眠,瘋狂地用內力去震冰雪,想要將你挖出來,他根本不承認你死去,一直在尋你,雙目失明也不願意醫治,皇上無論怎麼召他回來,他都不肯。後來,他終於心如死灰,在雪山上挖了坑要給你陪葬。還是我告訴他你還活著,他才重燃生念……”
“夜二那樣的人,只要給別的女人機會,哪個女人能夠抗拒的了?也只有你,歐陽舞,只有你能夠將他傷成這樣。”
歐陽舞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壓住心中的狂跳,他居然要給她陪葬?可——
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張精緻的臉,他能這樣對她,也會這般對待程錦,不是獨一無二的愛,她歐陽舞不稀罕。她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起伏,唇邊帶了抹諷刺:“除了我,別人也是可以的,他都會奮不顧身地相救。”
“你說得可是程錦?”雲殤望著歐陽舞臉上的疏離,陰鬱的表情,低聲道,“因為夜二欠了她一條命,甚至夜二以為自己害她終生不能生育,得了終生不能治癒的哮喘症,夜二一直對此事很自責。可後來夜二已經知道了這一切都是謊言……”
雲殤見歐陽舞眉間帶著疑惑,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給她聽,所有所有的事,他都要告訴她。
歐陽舞略皺起眉頭,心裡仍舊有些介懷,她懷疑雲殤編了謊話在誆她,又不由地認為這些是真的。
雲殤幽幽地又嘆了一口氣:“丫頭,你若再離去,他真的會瘋的,不,他會死!”
“主子,起風了,你快些進去。”衛林看著容隨雲一直在院中等著,便不由的上前勸道。
“小五怎麼還沒回來?”容隨雲望著即將黑下來的天色,不理會衛林的勸說,神色略顯擔憂,“都出來一整天了。”
“屬下已經派人去打聽了,很快便會有訊息。”衛林知道容隨雲是擔心歐陽舞,一早便派人去打聽了。
容隨雲聞言神色稍霽,卻仍是在院中等著,不肯進去。
院中的風愈大,漸漸地冷了下來,容隨雲的臉色浮現出一抹蒼白,衛林剛想說什麼,看到容隨雲的模樣便不由驚道:“主子,主子你怎麼了?”
容隨雲擺了擺手,